“算是吧。”翻过身,抬手挡住略有些刺眼的阳光。
此次临行很是仓促,当日的他几乎是被摧著上路的。一大早便被父皇的近臣挖起来,还没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就被送上了前往江南的马车。护送的侍卫看著很面生,忠心耿耿倒是不错,可就像根木头,一路上除了“属下该死”“属下遵命”外和他就几乎没有对白,以致到後来,他一看见那迂腐的侍卫就厌烦。
“回去吗?再不回去该被骂了。”
“不,再呆会儿。”
闻言,刚起身的公输月立刻听话地继续躺好。
在这初夏温暖阳光的沐浴下,闹得有些乏的两人,不由昏昏欲睡。
因而,後来赶到的儒麟余色见到的便是二人相依熟睡的样子。
这画面有些熟悉。
不归叹了口气,一手一个拎兔子似的将二人拎回屋。
睡梦中的皇甫翰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没有醒来。
倾尽天下 09~10(美攻强受 帝王受)
“用剑,其精髓不在於舞剑,而在於控心。剑术本就是控心术。於己於敌,若不用心,剑舞得再好也只是空有其表。临敌时,这些花花招非但不能制敌,反而成为累赘,让敌人轻松掠了你的命。所谓用心,即冷静析敌、勇於护己。分析敌者的剑路与目的,知己知彼方能胜;力量由心而生,勇气源於以命相搏,剑者要巧於利用心的力量制敌於无形。”余色的剑在阳光下闪著,剑端划乱了一林的花。
练完了最基本的一套剑法,接著上次被两人赌气而打断之处往下说:“你们内力尚薄,要做到御气实属不易。”见徒弟面上露出惘然,便顿了顿又问:“刚刚的那一套剑路可曾看懂?”
皇甫翰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熟记,公输月攥著拳头一言不发,一副不得要领的样子。不归怜他年幼也不苛责。将手中的剑递给跃跃欲试的皇甫翰:“你试试。”
闻言,饶是从小就有夫子授武,见惯了刀器的皇甫翰此刻也不禁有些兴奋。
他上山已有些日子,平时,儒麟至多也只是让他们用木剑或树枝练习。眼下触到真剑心中不由一阵雀跃。
接过剑,按著余色方才的步子、剑路狂舞一阵,随後又不紧不慢的以剑端触地划破挨著土的草披植被,如是,所到之处竟也闪了数道剑光。
不归凝著细眉,看著少年舞剑的风姿,又望见那与故人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心中不禁一痛。整个过程中,他抿著双唇一言不发,待皇甫翰习完整套剑法,才以“差强人意”四字做结。
公输月见晚来的同门先他一步,好强的性子便上来了。让不归多教一会儿,却被对方以“顺其自然”推却。
公输月不依,但见儒麟余色坚决推辞,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心想皇甫翰已大概掌握要领,让他教授也是一样,便死活拖著皇甫翰让他再多教教。
儒麟余色见状也不反对,随那一高一矮的两人打闹,自己则一声不吭地回屋去了。
“手臂要直。”端起夫子的架子,皇甫翰伸手扶正公输月弯著的手臂。
公输月对这个七岁的夫子还算服气,自觉地绷紧手臂,见小夫子脸上的神色稍微舒展才又出声问:“伸直後呢?”
“你记不记得刚刚师傅舞的那套剑?”
“记得不清楚。”
“好,那我再练一遍,你可要看清楚。”
听皇甫翰要再练,公输月喜不禁地连连点头。
他认真地看著一招一式,默默记住,在心底演练一番,因此待皇甫翰收了剑问他是否看清时,那小小的脸上顿绽开自信的笑颜。
公输月虽年龄尚小,不过五官却是丽极了,美人该俱的特征也一一具备。这一笑让见惯了如玉宫人的皇甫翰一怔。
“开始咯!”小人自是不知皇甫翰心中的惊豔的,一把夺过剑,兀自练习起来,一招一式还颇具风采,这让本自恃悟性不浅的皇甫翰暗暗惊叹。
七岁的他能有这种记性已是不易,何况眼前的这个名义上的师兄才五岁。皇甫翰一面深思这人成人必是可用之才,一面又不惊为自己能结交这样的人才而庆幸。
作为太子,必定少不了面对朝政风雨,如身边有贤人相助,且此人又师出同门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暖暖,你在想什麽?”刚练完了的公输月,此刻正半倚在皇甫翰身上晒太阳,见对方出神便好奇他能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