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多少男子想化为那池子中的游鱼,只愿得她一顾搏她一笑。
孙七娘发自内心地赞叹:“我觉得比菩萨身边的金童玉女都要好看!”
孙六娘久久才回神,喃喃道:“这大概就是金童玉女长大以后的样子吧!”
姐妹俩的对话刚好被旁人听去,竟迅速传开。
墨韵书坊的金童玉女壁画一时间轰动京城,不知有多少人听闻此事,从城南城北各个地方跑来观看,一看之下惊为天人,久久不去。
“真有这般神奇?莫不是传言过分夸大了吧?”
“半点虚言都没有,那画像栩栩如生,宛如真人,好像下一刻就会从墙上走出来。”
“听说有小郎君观画后情根深种,茶饭不思,都不想说亲了。”
“这可真是胡闹……他那双亲不得急死?”
“可不是,还有小娘子说要嫁也只嫁金童的呢!”
“那她也得先是玉女才有可能……”
人越聚越多,皇城司的巡卫闻讯而来,维护治安。书坊也派出了当值的仆役日夜看守,生怕有人将墙给拆了搬走或有所损坏。
管事的也是今天早上开门时才看清楚壁画的模样,昨晚拆帷幔的时候天太黑,没有看得很清楚。他内心无比懊悔,早知如此定然不敢瞒着朴小郎君,谁能料到竟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姚晨对此一无所知,此刻他还在家中吃饺子。
时人年节吃汤饺多,姚晨特别吩咐了厨娘才给自己做成干的,旁边放几碟酱料,有陈醋、辣菜还有肉酱,沾一下吃一口,美滋滋。
他昨晚和李管事一家一起守岁,三更才睡,后来又被此起彼伏的炮竹声惊醒,日上三竿方起来,浑然不觉自己给京城的婚姻嫁娶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他暗暗想:小狼狗应该看到他在书坊门口两边画的年画了吧?左边红衣金线,马到成功,右边繁花似锦,锦鲤招财,各个都象征着好兆头啊!
什么金童玉女?没听说过。
姚晨用了饭,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不看书了,回屋睡个回笼觉。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壁画的事情还在发酵。
“有人欲买下整面墙,你猜出了多少?一千金!”
“吓!这都能买下几个书坊了!”
“那书坊主人可应了?”
“哪儿能呢!听说是朴家的产业。”
“莫不是那个朴家?”
“京城还有几个朴家?当然是吏部侍郎那个。”
“啧啧,他们家可不差钱……怪不得能请到画技如此出神入化的画师。”
“他家门槛都快要被求画的踏破了吧?”
“这年节过得热闹,世家豪门,可真会玩啊!”
“不许让父亲知道。”朴嘉言看着围住书坊久久不散的人群,冷冷地吩咐仆从。
仆从擦汗:这是能瞒得住的吗?
他稍微绕了点路过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他想起之前无意间对小兔说子要把娘亲的书坊名扬天下,难道这就是给自己的新年礼物吗?
朴嘉言:小兔子对自己真是情根深种,这么点小事都记得,自己都快忘了,真是拿他没办法……
姚晨:我有吗?
朴侍郎疑惑地看了面带笑容的儿子一眼,过年了很开心吗?
后者立刻收敛表情,欲盖弥彰道:“无事。”
他的小兔子,又甜又暖,此时特别想与人分享这个秘密,恨不得昭告天下人那只小兔子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并且为了瞒住消息,过年期间他非常隐忍低调。
朴侍郎简直觉得自家小子一夜之间长大了,没冷嘲热讽,也没顶嘴叛逆,让干什么干什么。
这几日是父子二人有史以来相处得最好的一段时间。没有吵架,没有瞪眼,更没有动家法。他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其实老父亲的愿望也很小……
“你家有如此画师,居然藏着掖着不让我见!”
在被嗜画如命挚友兴冲冲找上门“算账”的时候,朴侍郎这才恍然大悟,儿子一如既往不安分,内心反而有种真实的感觉。
他竟是不知,自家有一位画师,技法风格独树一帜,绘人像栩栩如生,出神入化,教翰林学士都心悦诚服。
怪不得管家禀告最近投帖甚多,他还在奇怪,是不是当今透出什么意思了。
朴侍郎深吸一口气,为了自家的面子才没有立刻吩咐下人“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带上来”。
“应是小儿惹的事情。”
其友人观他不似作假装傻,他比较清楚朴家的情况,也不深究下去免得伤人颜面,决定先排队占个位子:“毕竟年少轻狂嘛……令郎交游广阔,慧眼识英,若是那画师有空,不妨引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