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崇见孟相宜手里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半点也不着急,更没有出言催促,只道:“听闻今日是大皇子妃回府的日子,向来不涉足风月场所的孟二公子突然出现在潇湘馆,沈四公子还被弄得极为狼狈,多半是被大皇子将你们二人带过来的吧。”
不是在等待孟相宜回答的语气,而是在陈述事实。
许如崇从一个不被待见的庶长子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显然是有本事和手腕的。
可是,即便他如今在安陵伯府逐渐地占据重要位置,内心深处仍然不安。
越是掌控欲强,越想要把周遭所有一切牢牢控制在眼皮子底下的人,不单单只是因为需要和自身的野心。
像许如崇,则是来源于他的恐惧。
他不想要再回到一无所有被谁都能任意践踏的处境了。
所以,他需要掌控一切能够掌控的事情。
类似李彦陪同孟玉怜回到左相府,以及李彦借着这个由头来到潇湘馆跟手底下势力寻欢作乐的行径,许如崇想要得知并不难。
并且,在不久之前,他还曾经被李彦的人接触过。
孟相宜放在棋盘上的注意力因着许如崇的这话抽出心神,回想起李彦跟王昂等人对沈清平做的,他仍旧有些气愤,“许公子果然聪明。”
他从未看低过许如崇。
哪怕是以前许如崇被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处境,他也从未看低,更没有随大流地去踩许如崇。
这是孟相宜做人的准则,以及他不同流合污的风骨。
许如崇对京城中那些名门子弟了解得一清二楚,谁伪善,谁小人,谁又是难能可贵的真君子他比谁都明白。
都说左相是只老狐狸,在朝廷上能够各种诡辩,手腕狠绝,毫不留情,却没想到,左相教导出来的孩子却跟左相的为人截然相反,乃是一等一的真君子。
这点,大概是继承了聂氏的脾性。
许如崇话到这里即可,且从孟相宜的为人和举止来看,他便知晓,在储君之位的争斗中,即便是跟左相府有着联系的大皇子也没有争取到左相府的支持。
孟鼋果然是只老狐狸,诸位皇子之间的能力,他早早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没有因着孟玉怜这层关系贸然站队。
里屋。
沈清平全程像是木偶般被云修摆弄着穿上一件件衣物,湿润的乌发擦拭干后,被云修熟练地挽成了男子发髻,蒙住眼睛的白绸也重新换过。
待把人收拾好,云修倾身上前,将头部埋在沈清平瘦弱的肩膀处。
他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肌肤,轻轻蹭着她纤细漂亮的天鹅颈,贪婪地吮吸着她的香味,同时,他的一只大掌牢牢箍住她的腰身。
喷洒在脖颈周围的呼吸热热的,弄得沈清平发痒,在如此暧昧的氛围下,她连呼吸都必须放慢。
很快,她的不自然又渐渐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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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她刚才被云修如此体贴地照顾之下,全然忘记了外间还有孟相宜等人在,只顾着战战兢兢和害羞。
此刻反应过来,沈清平想到被云修弄出来的紧张感和窘迫,在清楚云修肯定不会对她如何以后,顿时胆大起来,她抬手将埋在肩颈的云修面庞捧住,手指在他脸上乱摸一通。
在确定好他唇瓣的位置后,凭着感觉对准云修的薄唇,亲了过去。
双唇相碰。
云修眼底滑过笑意。
这是被她报复了。
须臾,沈清平便松开他的脸,柔软的唇瓣也从他的薄唇上移开,她面上稳定如常,似乎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做一般。
咕咕……
她尴尬地面色一红,连带着露在外面一截的脖颈都是通红的。
之前在李彦那里本来是想要吃吃喝喝的,结果没想到后面会发展成那等混乱的局面,导致她连吃吃喝喝这个要求都没满足。
眼下没了之前的慌乱,安心下来以后,饥饿感再次涌来。
云修抬手,指腹落在被她吻过的位置,留恋地用手指在唇瓣蹭了蹭,而后牵过她的手,将人领了出去,并吩咐人准备吃食。
许如崇见他们出来,目光在沈清平脸上扫过,结果很失望,没想到云修竟然会那般正人君子,“你们可算是出来了。”
孟相宜见到沈清平被云修牵着,心里有些怪异,随即想到沈清平看不见,便觉得云修牵着她只是担心会摔倒。
天色很晚,他担心回去太晚不好,立即丢下手里的棋子起身,“四弟,我们该回去了。”
沈清平:“……”
她不想回去。
至少,让她先填填肚子再走。
方才,云修已经让人去准备吃的东西了,如果一旦回到左相府,沈氏又会严格控制她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