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斐然只觉肩膀重量越大,呼吸都不禁沉重了起来,“朝中良臣济济,必会协助陛下平定国家,而下官虽人微望轻,但也必当竭尽全力,丞相不必担忧。”
“呵呵”秦丞相干咕两声,就见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了出来,吓得秦玄珂崩溃大哭,“爷爷!”
“爹!”
“丞相!”
秦玄珂慌忙为他抹去流溢出来的血,苗缈上前重新再捻那一根针,秦丞相这口气才慢慢缓了下来。
“殿下殿下也来了。”秦丞相老眼昏花,又因初玉尘身材娇小,到了此时才看到她。
“丞相,尘儿在。”
“殿下日后一定要做一名明君啊,这璟国就靠殿下了。”
初玉尘恭敬地应道:“是,尘儿一定不会让丞相失望的。”
秦丞相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整个人丧失了生机,缓缓说道:“柳大人,日后还请你对我府中人,多多关照”
“是,还请丞相放心。”柳斐然慎重地应道。
秦丞相努力睁开眼睛,只是也只有一条缝,“五十四年风和雨,沉浮至今,惜老矣”
另司年二年,秦丞相逝,享年七十三岁。
在秦府里悲怆的哭声之中,白色的麻布挂了起来,秦丞相遇刺身亡一事,也传开了。
就像是又一块的巨石,一下子震得朝野内外,都是惊愕不已。
有些人惋惜顿足,有些人沉吟不语。短短一天之中,朝中两大巨头,同时倒台,这天下,要变了。
柳斐然三人一同从丞相府中出来,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柳斐然和初玉尘必然是要回宫禀告圣上的了,而江自流则是准备回江府。
三人神色都不好,明显心事重重。江自流是因秦玄珂哭得那么伤心的缘故,而柳斐然二人则是心情更是复杂。江自流说道:“我先回去了,这几天玄珂心情估计会很差,麻烦柳大人多加照看一下。”
柳斐然点了点头,“放心吧,秦丞相说让你随军一事,你可以考虑一下。你是掰倒太尉最重要的一环,若是请旨,陛下应当会答应。”
“好,我知道了。”
江自流离去了,柳斐然和初玉尘则是一同进了宫。秦丞相身亡一事传得很快,两人进宫之时,初闻昊就已经吐血晕过去了,整个皇宫乱成一团,立刻派人去请了太医。
初玉尘听罢心急如焚,连忙冲进了初闻昊的寝宫琉璃宫之中。柳斐然跟在身后,又想起一事,对一旁的小太监说道:“快,快去丞相府请苗缈姑娘过来。”
说着柳斐然把她的令牌丢给了那小太监,后者立刻应允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父皇,您没事吧?”初玉尘红着眼睛担忧地看着床上那个神色委顿的天子。
“朕没事”才醒过来没多久的初闻昊挣扎着坐起来,今也连忙扶住他,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您先歇息吧,龙体要紧啊。”
初闻昊却执意要起来,见着柳斐然,立刻问道:“丞相身亡了?”
柳斐然虽担忧初闻昊的身体,但是此事根本无法隐瞒,所以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初闻昊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立刻就老了十岁那般。国事操劳再加以身体羸弱,早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此时又听如此噩耗,竟再也坐不住了,跌了下来。
“父皇!”初玉尘连忙和今也一起扶住他,让他躺了下来,初玉尘说道:“父皇,丞相已经去了,您要保重龙体,不然这个国家该怎么办啊?”
“父皇没事”初闻昊轻轻拍打了两下初玉尘的手背,“和朕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初玉尘便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初闻昊听到最后,眼眶发红,几乎要掉下泪来,“丞相一心为国,竟落得个如此下场,实在是让朕太痛心了”
他忍不住悲痛地捶床说道:“丞相啊丞相,朕还以为朕会先死,却不想你竟先走一步!”
柳斐然实在是担忧皇上的身体,不禁说道:“丞相临终前也是放不下朝中之事,陛下您要多保重,才不会让丞相忧心啊。”
初玉尘说道:“是啊,父皇,你是这个国家的天,您若是塌了,我等又该如何是好呢?”
初闻昊听到这二人真心实意的关切,心中那悲痛之情也略微压下,不愿让她们担心。可是他的身体自己却也清楚,实在是时日无多,本来还想着丞相虽老矣,但还能照看一二,而今竟这样就没了,待自己死去,女儿的处境更为堪忧了。
他不能死,他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若是自己死去,以柳斐然稚嫩的肩膀,又如何能真正的震服朝臣,辅导尘儿呢?
初闻昊不再挣扎,缓缓闭上了眼睛,说道:“太医来了吗?”
柳斐然松了一口气,也知皇上彻底冷静了下来,“高太医马上就要到了,微臣也已命人去请苗姑娘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