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玉尘回神,明亮的眼睛眨巴着看着她,“你要离开了吗?”
“嗯。”
初玉尘也有点舍不得,但她其实也并不喜欢这里,只是她的身份让她这辈子只会在这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不会拦着她,“嗯,那尘儿等你回来。”
苗缈眸里闪过一丝宠溺,起身走了,“我回去了。”
秦玄珂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而后过了几天,苗缈果真是离开了,这件事没有引出一丝的波澜,然后初玉尘就陷入了沉思中。
她双手负背,捧着一本书虽然在看,但明显是走神了。小可子为她递上茶,见她这样子,不禁问道:“陛下,这一页书很难?”
初玉尘回神,看了看手中的书,突然放了下来,说道:“朕在想一件事。”
小可子等着她说话,然后就听到初玉尘稚嫩的声音在自己旁边响起来,“怎么把太师留在宫中。”
小可子没明白,“您只要开口,柳大人必然会留下来呀”
“朕要她一直留下来。”初玉尘懒懒地靠在龙椅上,明明是个孩子,却多了一点别的风采。她眸子里亮光闪烁,加上她平静的模样,分明是在算计着什么。
小可子听得心头一跳,既是不解又是有些不安,好似自己窥探到了些什么不应该的东西那般,顿时低下头退后了两步。
初玉尘自然不是要小可子回答,而是她自己就做了决定。既然知道了自己是喜欢姐姐的,那自然是得把她留下来了,要阻断一切姐姐被抢走的可能。
当天晚上初玉尘就不睡了,坐在偌大的龙床边,靠着墙睁大着眼睛在那看书。
半欢担忧地说道:“陛下,该歇息了。”
“今晚朕就不睡了。”床上看书实在是不便,她又爬了下来,在琉璃宫里的榻上坐了下来。
半欢连忙把灯给点上,“陛下,您为什么不肯歇息?”
初玉尘不说话,只挥手让她退了下去。像打算不睡装作自己睡不好哄姐姐进宫陪她的事情,她才不会说哩!
这一坐,果真是坐到了天亮。初玉尘脸上是掩不住的疲倦,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任由半欢为她更衣。
出了琉璃宫摆驾长弘宫的时候,小可子在旁边追随着,见着她疲惫的样子,忍不住说道:“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呢?一夜未眠,要是太师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提到了柳斐然名字,初玉尘精神顿时一震,说道:“不许在太师面前提这件事,不然朕要了你的命。”
小可子真不知道这小帝皇在打什么主意,但也不敢拒绝,“奴才一定守口如瓶,也会吩咐所有人都不许透露半点。”
初玉尘点了点头,开始给自己酝酿情绪了。
于是上朝的时候,初玉尘就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一脸疲惫却又坚强地挺直着胸脯,看着让人心疼至极。
柳斐然早已发现了她的异样,心有忧虑,下了朝之后,立刻拦住了小可子,问道:“陛下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之差?”
小可子想说来着,可是却又想起陛下不让自己说,于是到了唇边的话,又吞了下去。可正是因为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柳斐然误会了。
陛下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柳斐然忧心忡忡,然后奏折也不看了,向其余几人说明了情况,便急忙去找初玉尘了。
初玉尘顶着一双黑眼圈正艰苦地看书,就听到禀告说柳大人求见,她便精神一振,只是声音里还是充满了掩不好的疲惫,“允。”
“微臣参见陛下。”柳斐然声音满是担忧。
初玉尘走了下来,乖巧地说道:“太师,您怎么来了?不该是在代批奏章的吗?”
柳斐然自然抚上了初玉尘的额头,说道:“今日上朝见到陛下神色不佳,便想过来看看,陛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初玉尘乖巧地任由她的举动,小脸上是竭力掩饰自己疲惫的笑容,“没事,只是昨夜没有睡好罢了,太师不用担心。”
柳斐然怜惜地问道:“可是想起了先皇了?”
初玉尘见她提起自己父皇,心虚了一下,眸光一闪,却更像是她在闪躲这个话题,她甜甜笑道:“尘儿真的没事,太师不必担心。”
“微臣让太医来为陛下看看,开一副安神的单子,睡不好这事可大可小,不可不当一回事,知道不?”
初玉尘点头,柳斐然便让太医过来。
太医对于这个,也着实没看出个什么来,只是肝火有一点旺盛,有一点疲劳罢了,便开了一个药单,让半欢派人去煎熬了。
半欢端来这药的时候,初玉尘看着黑漆漆的药,眼角似乎跳了跳。她端起来走到了窗边倒了出去,然后又把碗递回给了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