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玉尘就等着她这话呢,此时便是眼睛一亮,“那太师你来代笔。”
柳斐然也没多想,欣然应允。
柳斐然想要把奏折搬走,却听得初玉尘幽幽说道:“难道太师是打算代我批阅吗?”
柳斐然一惊,问道:“陛下怎么会这样说?”
“不然你想去哪?”
“自然是换个地方这儿是宣宁殿,微臣总不能坐在陛下这儿来吧?”
“为什么不能?”初玉尘在说这话的时候,就是一把拉住柳斐然的手,把她拽了下来,一下子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柳斐然吓了一跳,这可是陛下才可坐的位置,顿时冷汗都要起来了。初玉尘可不管,见她要起来,立刻再一次把她压下去,她还要用力,初玉尘立刻叫道:“手疼”
柳斐然不敢动了,连忙朝她的手看过去,“陛下没事吧?”
初玉尘幽幽说道:“琉璃宫你也随我睡了几年,不也是皇上才该睡的地方么?这小小的案台也素来是该皇上才能上来的,你不也上来了,区区小节,太师又何必介意?”
柳斐然被初玉尘说得简直是脸上一红,她自认为是一直端着不越界,可正如初玉尘所说,两人关系何其亲密,这些事情根本就是难免的。
初玉尘半是霸王硬上弓似的,压着她不让她起来,另一头则是拿起了折子看了起来。柳斐然无奈,可到底也是喜欢的,喜欢初玉尘无条件信任自己。
两人就这样,初玉尘把折子看完了就递给柳斐然看,在柳斐然看的时候自己就在想对策。柳斐然看完了一般也会想该如何,然后再听初玉尘说出来的应对。
有时候初玉尘的应对有些疏漏,柳斐然会反问补充,两人有商有量,在一些问题上若双方意见不同,便以初玉尘的为准,倒是十分融洽。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奏折也快要清完了,两人都觉得有一些疲乏,然后柳斐然有点分神,就发觉了两人的亲密。
两人原本就是并坐在椅子上,椅子虽然大,可容纳两个人也还是略显拥挤,于是初玉尘抬手拿奏折一类的便会和柳斐然有身体接触。初玉尘身上淡淡的檀香,时不时钻进柳斐然的鼻腔里面。以前固然是习惯了这个味道,可是近几个月的鲜有接触,再闻到时,竟觉得有些陌生。
这种陌生并不是味道上的陌生,而是感觉上。
这些日子以来对柳斐然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初玉尘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告诉了柳斐然,她已经并非是一个孩子了,她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天子。
而这个天子,唯独对自己和颜悦色,特别对待。
柳斐然对初玉尘向来都是特别的,君臣、母女、朋友一类的关系,向来是她的定位。只是自初玉尘石破天惊的表明心意,让柳斐然不得不去面对初玉尘并不如自己这般想法的事实。
柳斐然并不反感女子喜欢女子这一件事,她向来对感情都是没有态度的。她也同样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毕竟这件事带来的恐慌,遮掩了所有的滋味。
可现在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她在停笔之后,看见初玉尘还在认真看着奏折,一时之间,有一些恍惚了。
这是她第一次,完全以一个女子看待另一个女子的目光去看待她。看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红润的唇轻抿着,呈现出几分冷艳。她眼角上挑,模样是极其妩媚动人的,可气质又高贵优雅,两者糅合在一起,更显魅力。
她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微微翘起了唇角,这一瞬间,就觉得春风拂过了湖面,细雨滋润了柳枝,一切都生动了起来。
柳斐然看得出神,却不知初玉尘之所以会笑,并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而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见她看自己看得如此入迷,初玉尘如何能够不高兴?
果然对付姐姐,还得走温馨路线,不可操之过急。
看了片刻,柳斐然终于回过神来,她自己一时之间也是心神不宁,刚才那种感觉,似乎有一点危险。她连忙低下头来,压制住自己心中泛起的些许波澜。
初玉尘当做不知道,只是见她不再看自己了,自己也不再装作还在看折子了,便把折子递给她,说道:“朕已阅。”
这代表这个折子无关紧要,无需初玉尘做特别批注。柳斐然也没有再看这个折子,提笔把三个字写了下来,然后再放置一旁,让初玉尘盖章合上。
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小可子在门外喊道:“陛下,是否用膳?”
初玉尘放下奏折来,高兴地说道:“先用膳吧。”
柳斐然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不一起吃饭,两人便坐在了一起。也有不少时间没能一起吃饭了,初玉尘特别高兴,想着阿来这个小东西着实帮了自己一把,她得偷偷给它喂点东西才成,也别太委屈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