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折子是卢练的副将递上来的,一名副将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污蔑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两人反目,所以就把过去的一些事情抖了出来。
初玉尘如何?自然是大怒了,派人彻查这一件事,而卢练现在还想出来?别想了,他会在狱中一直待到事情真相查明为止。
这一件事发生得很快,很多臣子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人领了圣旨退下去查案去了。
众臣面面相觑,初玉尘还在上方冷冷地说道:“虚报军功,拿无辜百姓填满他们肮脏的贪欲,实在是可恶。这种事情,朕绝对不能纵容。”
几个想要求情的人,默默地把话吞了回去。
想一想,卢练的事情他们是不敢插手了,但是昨日江自流伤了朝臣,这是事实吧?他们为受伤的严大人讨回公道没问题吧?
于是众臣都放过了卢练的事情,说起了江自流来,“江卫尉丞虽是陛下钦点,但无缘无故伤害朝廷重臣,也实在是无法无天了一些,如果人人都像他那般,这天下岂不是乱套?百官的威严何在?还请陛下做主啊。”
“是啊,陛下,这万万不可开了这么一个头啊,柳丞相,您说对不对?”
这一句问话,实在是居心不良。人人都知柳斐然与江自流关系匪浅,却又偏偏把柳斐然捎上。柳斐然现在身份乃是丞相,只要她有一丝的偏帮,恐怕都会引起众臣的不满。
柳斐然被点名,回首看了那个官员一眼,神色平静,说道:“陛下,微臣觉得两位大人说得有理。陛下是要江卫尉丞拿下大司马,却没有让他伤人,此乃江卫尉丞的过错。”
柳斐然说得如此干脆,让不少人都怔了怔。一些人觉得她大公无私,一些人却也觉得她过河拆桥,心中发凉。
柳斐然如何不知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会引起别人的不同看法?但是她的身份在这,她必须得说话,必须公正无私地说话。
初玉尘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宣江自流上殿。”
片刻后,江自流穿着一身盔甲踏入了长弘宫中,行礼,“卑职参见陛下。”
初玉尘语气淡淡地说道:“江自流,有人奏告朕,你昨日以下犯上,刺伤朝廷命官,你可认?”
江自流听罢抬起头来,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滑过,然后应道:“卑职认罪。”
被他看到的大臣,都只觉得一阵寒气上涌,昨日他刺伤严大人之后,还舌头舔舐匕首的样子,不禁再次浮现了起来。
江自流身上,从来就没有流传过好话。虽然不至于说是闻风丧胆,可他做的那些事情,都让他们避之不及。
“既然认罪,那朕自然就要给大臣们一个交代。”初玉尘对于今日的事情一点都不意外,她平静地宣告着自己的决定,“卫尉丞你就别做了,回家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革了江自流的任职。
众臣又是一惊,惊的是初玉尘竟然这么爽快地就把江自流的官职给剥了。要知道,江自流上任至今,不过是半个多月,然后就没了,可谓是上任官职最短的了。
江自流好似也早有预料一般,他根本就不在意,只再一次行礼,“卑职遵旨。”
从柳斐然发言到现在,这君臣三人平静得都像是演了一场漫不经心的戏,每个人都不在意,唯独这些看众,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然而说被欺骗了也算不上,因为江自流的职位丢了,这就是他们要的结果啊。
那这算什么?
朝臣们想不明白,糊里糊涂地一个早朝就过去了。
昨日还是威风凌凌的卫尉丞,今日就变成了白身。这般大起大落,一般人都会觉得有个落差,但是江自流却完全没有。
他提着酒,登上了柳府的大门。
苏望自从婚后,几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柳府大门了,反倒是江自流,先前还没上任的时候,时不时就来柳府走一遭。有时候是找柳斐然谈事,可更多的是过来找柳母闲聊。
江自流的出身,注定他要是想哄一个人高兴,特别是哄一个女子高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像柳母这种,不爱交际的长辈,就被江自流哄得高高兴兴的,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
柳斐然回到家中之时,就听到了自己母亲传来的笑声,她心中有所猜测,走进一看,果真是看到了江自流在。
“母亲,孩儿回来了。”柳斐然尊敬地打了招呼,然后朝江自流点了点头。柳母笑着让柳斐然过来,怜惜地摸了摸她的手,问道:“今日累不累?”
“还好,不累。”柳斐然就算是累自然也是不会说的,她与柳母说了几句,柳母就让两个人谈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