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你们关系真是有够糟糕。”
“对，他恨不得杀了我，我也看他不顺眼，单独相处的话，很容易出人命。”
“出人命？”青年好整以暇地侧过脸，半勾起嘴角，“哪种意义上的人命？”
木川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车开得我猝不及防，刚刚不是还说未成年不能喝酒，怎么这种时候又和未成年说黄段子？说起来，刚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这种人。”
“……那是个意外，快忘掉吧。”
“对不起，已经记牢了。”少女在桌面上单手托腮，眼神没有焦距，似乎是陷入了思考，“曜变这个人，虽然我很想套他麻袋埋起来，但是没办法，既然现在是同一阵营的，只好暂时将就着看一看他的脸。”
“他长得不丑吧。”
“不，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的脸。这种类型的人从我出生到现在只有两个，除了曜变就是伊藤。”
“伊藤？”
“以前收养过我的人家，他们本来的儿子。这又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言简意赅，就是我不小心把他搞成了一个智障，于是他父母觉得我这个人很有问题，送回福利院了。”
“你的故事好多啊。”
荼毘偏着头看她，记忆里走进纹身店的女孩子眉眼飞扬，还穿着校服，像一只刚从笼子里飞出来的金丝雀，兴冲冲地撞进天幕。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青涩和幼稚，表情也是任性而偏执，但很干净，又很像红眼兔子。
现在啊。
成人世界爬上了她的眼梢，年幼的少女脱胎换骨，隐隐有了长大后的风采，怎么说呢，更成熟了，尤其是今天的打扮，他可是看见进门时无数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
倘若有证据表明她是真的心甘情愿居于人下，大概死柄木和曜变都会很高兴吧，虽然他们肯定不会承认就是了。
“对了，你的戒。断反应……严重吗？”
“啊，那个啊，现在还好，不过再过段时间大概就不行了，所以不能再加大药剂量了。对了，说到这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就是……”
……
荼毘看着慢慢走上楼梯的少女，半天都没说话，好一会才回到一楼的酒吧，路过靠窗的一桌时恰好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声，某个关键词引起了他的注意。
“刚刚那个女的看起来真他妈够味，想给她上性。教育课哈哈哈哈。”
“好久没见过这种货色了，据说是新成员，就是那个新闻很火的雄英高中生，还是个校花呢。”
“高中生啊，我还没干过高中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哎，别怂啊老哥，上就对了，别管是不是曜变那家伙的女人，搞她！”
“哈哈哈哈哈我还不想死呢，知道曜变那疯子也不太正常，说讨厌这女人，还不是让她呆在自己手下做事，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什么啊，亏我还觉得有好戏看，原来这就是个女表子，反正高中不正是取悦男人，跟他们打’炮的年纪嘛——”
几人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路过的荼毘。就在即将擦肩而过之际，他突然侧过身伸手按着其中一人的后脑，力道重地直接把对方的脸砸进了桌面，发出一声巨响。那人额头与鼻腔流着血，口中还在骂骂咧咧，好不容易把头抬起来就看见对方阴沉的眼神。
“荼、荼毘！！！”
黑发青年细长的青色瞳仁冷冷的，没有一丝光亮，他静静看向几人，在骤然安静下来的酒吧里，话语清晰可闻：“聊得很开心啊，这个话题，也加上我怎么样？”
……
木川唯回到客厅的沙发一角，哆哆嗦嗦地把草莓毛毯裹在身上。她光是集中精神思考阿。片类戒’断综合征都花了好几分钟，停药后的五六小时，开始流眼泪流鼻涕，肌肉疼痛并开始抽筋，肠胃痉挛。
少女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在暗中瞳孔扩大没有焦点，听见自己快得不正常的心跳。
“没、没关系……”她安慰自己，“马上，马上就过去了。”
急促的呼吸在房间内响起，她努力钻进毯子里，闭上眼睛抠着自己的手背保持清醒，脚趾痉挛着，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她把抽纸放在腿边，可惜就连伸手去拿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暗中，某个人影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片刻后，他拿着手里的针剂转过身，重新沿着楼梯下去，正好遇见了从酒吧里出来的荼毘。
两人对视了数秒，荼毘把目光挪到对方右手上的针管，了然地开口：“不打了？”
曜变冷哼一声，随手把药剂装进口袋：“……明天再说。”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