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见过这样灵动的她,看的贺衍晟忍不住心头一热,下意识就抬起双手想要去捏捏她的脸。
像是想到什么的贺衍晟,颓然僵硬在原处保持着原有不动的姿势,涩然一笑。
开口解释道“我答应,只要你不拒绝,我答应你。”
贺衍晟不想再看见那个没有生机没有活力的钟梓汐,如果能让她脱胎换骨,他愿意,真的愿意。
左右不过是再等等,心里都是她,又有什么好等不及的。
钟梓汐愣神的盯着贺衍晟,半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似乎这个男人答应的这么爽快,她也会不开心。
到底在不开心我为了什么呢?失落?失望?解脱?无助?还是不舍?
钟梓汐承认她在矫情,他不答应的时候自己和他闹,她答应了以后倒又觉得他答应的太过爽快。
心底的那股不适与不甘,又在反复的搅绕着她那点可悲的自尊心。
钟梓汐深知自己病了而且病的不轻,现在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可怕难测。
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贺衍晟看着她那股别扭劲,阴郁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梓梓。”
男人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如同闲话家常一样。
钟梓汐继续无精打采的“哼”着。
夫妻一场对她的了解也不再停于表面,贺衍晟反倒也不会介意,照旧是自顾自地说着。
“我给我们
的儿子娶了名字叫贺佑宸,宸心尽向紫烟来,而宸又名晨光。梓梓护士把孩子抱给我的时候我的怀抱就像阳光一样温暖了他的世界,是唯一照亮他温暖的方向。”
钟梓汐原本亮堂的眼眸,因为贺衍晟的一句话变得晦暗不清。
他只当她依旧对往事耿耿于怀的介意,遂而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既然在你心中我们都已无法温暖你,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也可以像阳光一样延续我们的爱,去温暖你干枯的世界,好不好?”
男人深情的眸子悉数倒映着她的身影,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无比讽刺。
钟梓汐抬头的那一瞬间眼底一片茫然,像是听了一个好玩的笑话,又像是某种无措真的伤到了她。
眼底蓄起一层浅浅的雾气,连带着看人也不是那么清晰。
她抬手用宽大的病号服轻轻拭去自己眼底的雾气,轻咳一声。笑的更加的无所谓,语气间的空灵叫人徒增心疼。
“贺衍晟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喜欢把自己对于未来的美好期盼,寄托在孩子身上啊?这一点你和徐白杭真像都一样的不守信用,一样的虚伪。”
贺衍晟从头到尾始终在这里淡淡的坐着,手指极有规律在腿上轻敲。
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话他的眉头都不会蹙一下了,原来一个人被所爱之人伤到极致,情绪和心境真的可以变得麻木不仁。
贺衍晟轻笑着没做解释,对于不肯相信的解释说的再多也是无谓,贺衍晟也不想再加剧钟梓汐对他的厌恶。
“梓梓,你厌恶我可以,但是请不要拿你自己的身体戏弄好吗?月子期间哭会对眼睛不好。”
“你在乎吗?连我这个人你都不在乎,你还在乎我的眼睛?你怎么能装作一副这么淡漠的模样呢?”
钟梓汐尖锐的反问着,每当她劝服自己要控制着自我,不要这么尖酸。
体内像有一个怪兽会突然跑出来,然后不问青红皂白的乱咆哮一通。
发泄过后的钟梓汐就会变得异常的沉默,每每如此贺衍晟就会给她泡上一杯柠檬蜂蜜水,静静的坐在一旁凝视着她。
这一个月他们扮演的角色都很奇怪,是夫妻不像夫妻,雇佣关系却又达不成雇佣与被雇佣的条件。
每每看到贺衍晟那张脸,钟梓汐就会不安,就会想到她生育的那一天孩子的剧烈啼哭声。
月子期间的她很轻易的就会焦灼不安,一想到孩子的愧疚与折磨,那阵暴躁感就会双重袭来。
是一份想去看却不能去看的无奈,逼得她内心深处矛盾地很深。没有一日不是在沉浸在害怕中度过的,害怕看了就更舍不得。
情绪的反复让她心生疲倦,尽管每一次贺衍晟都会变着法子的给她加强营养,可她的体重还
是在直线下降。
倦怠感让原本多疑敏感的她,变得越来越容易疲倦,每一日除了必要的活动与吃饭时间其余时候她大多数都是浑浑噩噩的睡着。
见到这样的钟梓汐贺衍晟心中很是心疼,除了必要的接触,他尽量选择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哪怕是思念都会极力的克制着,于现在的贺衍晟而言,她能健康的活着才最重要。
每天除了不同的护士和秦绶轮流陪着钟梓汐,陪她聊天给她解闷之外,其余时间都尽量让她处于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