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芙在这件事上脸皮薄,不好对旁人诉说她的感受,况且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很矫情,似乎在他面前拿乔。
她等着沈礼递台阶过来,却不想接连两天他因为盛安的一个地产项目忙得不可开交,晚上都没过来睡觉,只给她发了一条日常消息。
聂维芙矫情病发作,心思敏感得东窜西跳。
适逢她收到她师父发来的一份行程表,是他被国外的艺术机构邀请参加一个艺术交流会,宋清池强制性地帮她向美术馆请了假,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跟着一块儿去,还把同行照顾他的阿姨也搬出来,仿佛他们到了国外就会被拐卖似的。
聂维芙被吵得没办法,心知师父是为她好,权衡之下跟着一块儿飞去了国外。
这趟行程被安排了一周,其中交流会占了前三天,后四天用以游历、购物等。
聂维芙作为清池先生的代言人、助理和翻译,全程陪他参加了三天的交流会,收了一叠各种头衔的名片和联络方式。
最后一天行程结束,傍晚的时候,聂维芙换了条长裙,独自到酒店前面的沙滩前悠闲地躺着休息。
酒店在沙滩上办庆祝趴体,有自发组建的临时乐队帮忙渲染氛围,脏辫子老外兴致盎然,拉着同伴边喝边舞,黄皮肤拍手应和,气氛瞬间推高,整个趴热闹非凡。
乐队旁的餐台是酒店准备的酒饮和食物,开场舞结束后,一群人纷纷拿起酒杯cheer,继续嗨唱。
搭建的灯光次第亮起,一时间无比璀璨,为深沉的夜色与海面增添色彩与光芒。
聂维芙坐起来,双脚屈起支在藤椅上,耳边时不时传来欢腾的声音,音乐渐缓,进入沉迷缓慢的氛围。
她偏移视线,神思一时飘得很远,手边的手机从第一天落地后收到过一条消息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试着主动发过一次消息,等到交流会结束,那条消息孤零零地落在聊天框里,她此时想起来,气得瞬间把手机倒扣在藤椅上。
啪嗒一下惊动隔壁的几人,三男两女,黄皮亚洲人,外带一个白皮小帅哥,这几人都是在交流会上见面过,是当地艺术中心的工作人员,也住在这所酒店。
其中一个黄皮小哥晃了晃手中的相机,用拗口的中文说:“妮……皂片发给你哦。”
小哥口音不太准,总是把聂说成妮,又被他一个华人同事带得一股塑料味,话是说的对,自带一股滑稽感。
聂维芙抿唇浅笑,和他道谢。
没等沙滩趴结束,她提前回了酒店,上电梯的时候刷手机,收到几条好友申请,是通过交流会那个群添加她。
她看了下头衔,碍于是主办方的人,她全部添加同意。
电梯抵达所住楼层,她边看手机边踏出轿厢,人字拖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柔软光线虚虚晃过,她回复刚加的那位好友,回玩,抬头看看四周,脚步蓦地顿在那里。
不远处的房间门口倚着一个高瘦男人,上身穿一件修身的灰色衬衫,袖口半折挽到臂肘,露出一截被闷白的手臂,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裤,旁边一只商务行李箱,拉杆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像是匆匆从会议现场赶过来一样。
他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狭长的眼廓在灯光下微微上扬,折射出一记动人眼神,但眉眼间掩不住疲惫,他低哑着嗓音,向她唤道:“老婆,有没有玩够?”
聂维芙回过神,捏着手机走过来,目光微微呆滞,似乎还没彻底接受他出现在她面前的事实,自然也没反驳他的话。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不可置信地问。
沈礼微勾唇角,笑了笑说:“你这十分钟银行提醒短信,难道不是在暗示我飞过来陪你?”
当然不是,她出来之前收拾东西,随手带了个不常用的钱夹,等到这里带同行的小陈阿姨扫街,才发现钱夹里没放卡,只有一张他几年前丢给她的银行卡。
所以才有一条条余额提醒短信发到他手机里。
“我赶了一路的飞机,饭都没吃。”沈礼突然放软声音,捂了捂小腹,为难地看向她。
她没说话,拿房卡开门,他立刻拉着行李走进了房间。
房间是主办方给他们统一订的标间,但她一到酒店看了下这状况,换成了两间套房,其中她师父和照顾他的小陈阿姨那间套房多一个卧室。
“你没订房间?”她奇怪地问。
沈礼拆下领带,当着她的面解衬衫扣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俩在外面要分居啊?”
聂维芙:“……”
不等她说话,他脱完衬衫扔在沙发上,弯腰打开行李箱翻衣服。
聂维芙不小心瞥见精壮的后腰和微凸的脊椎骨,慢慢向上延伸,两块肩胛骨突出的尤为明显,上面隐约还有两道浅浅的细缝疤痕,她蓦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