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现在感觉没什么大碍?
越知涯一拂袖,手中托起一只中间被穿透的焦黑色柏木人偶。
——残破的替厄身。
“这件法器替你当下了魔主的一击。”越知涯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井殿主应该还记得,在刚进入仙阁时,用来种植替厄身的盆空了一个,而且痕迹十分崭新?”
井双灯:“……”他其实记得不太清楚。
越知涯解释:“是我拿走的,然后顺手放入了井殿主的衣袋中。”
井双灯:“…………”他不止智力跟不上,眼力也跟不上,当时的全部存在价值,就在于爬山的时候帮实力未复的前辈开个路……
越知涯微笑:“有关魔主之事,还未感谢过井殿主——辛持正最爱自作聪明,他善于窥探人心,在感知到殿主的心情变化时,就进一步被在下的表象所蒙蔽。”
换了旁人,估计无法如井殿主一样,惊恐的如此真情实意。
井双灯:“……这都是《归真诀》的错,
我相信当初要是选修了其他功法,在面对异常情况时,绝对会稍加思考。”看着青帝案几上那堆被处理了半天但就没怎么变薄的各类文书,好奇询问,“前辈,您现在在做什么呢?”
越知涯笑了笑:“我打算长期开放大渊献宫作为历练之处,所以要把内部的设计构造给复盘一下,避免出现意外情况。”
井双灯记得青帝的识海中存在封印,许多内容都十分模糊,并以此为借口,多次成功逃避了山长布置的合理任务:“您前世的回忆……”
越知涯面无表情:“拜魔主所赐,现在该记的都记起来了。”
井双灯不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但还是从对方明显不善的表情下,充分感受到了那些等待青帝处理的文书的数量和质量。
钧天殿中,越知涯看小朋友状态渐趋平稳,不再需要旁人陪护,就把案几一卷,收回青囊之内,然后懒洋洋地步出殿外。
“大师兄?”
崇吾山长自虚空显出身影。
他的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却没有继续佩戴面具。
越知涯微笑:“事情正如大师兄所猜的那般。”
君洞明轻声:“原来如此。”
——长大了的小师妹,变狡猾了的小师妹,总会藏着一些自己的秘密,谁也不肯告诉。
自行其是,任性妄为。
越知涯无视大师兄的脸色,态度自然地拉住崇吾山长的手,笑道:“师兄若是无事,不妨先陪我四处走走?”
君洞明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一扫而过,微微颔首。
其实辛持正猜的没错,崇吾派确实一直没放弃寻找元魔的转世身,也确实将对方收入了门墙。
崇吾洞天的祭所内,代表韩宴池的牌位安静矗立。
两个弟子中间,分明是越知涯与韩宴池的性格更像,哪怕光看字迹,两人都有着掩不住的飞扬之态,前者满天下乱跑,但后者却一直留在山门当中,等闲不肯外出。
君洞明记得,他与师父最后一次相见时,对方眼里那微弱的释然,微弱的无奈,最后都变为了无限的平静和包容。
韩宴池说,若是他无法自控,伤害会更甚于天魔,就算君洞明、越知涯还有始微一齐出手,都无法控制场面。
哪怕最终的结局是魂飞魄散,他依旧希望作为人类存在于世,不愿回归元魔之身。
*
越华芜从山下的坊市里打包了两份蟹羹。
陆璧拱手问候:“越道友,许久不见。”
陆琼在兄长身后探出脑袋——他们最近听到某个跟青帝有关的留言,好奇的百爪挠心,忍不住想找相关人员求证一下真相。
越华芜笑呵呵道:“知涯说最近杂论写得每时每刻都想掀桌,所以下来买点吃的给她。”
陆琼:“……那个,咳,越道友,你发现了没,知涯跟青帝的名字是一致的。”
她本来想用话术迂回铺垫一下,但是考虑了一下大家的熟悉程度和自己的社交能力,最后决定——
开门见山。
越华芜:“我也问了一下,知涯说既然前世就叫这个名字,今世也不必特地改动。”
其他同窗:“……”
此刻的
也在画卷内见过青帝的幻象,怎么就没发现这两位在外表上几乎没什么差别呢?
越知涯有些好奇:“诸位难得如此乖巧,你们是作业没写完,还是测验考砸了?”
宁自书:“这个——”
沈鸿鱼:“此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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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璧:“道让友见笑——”
越华芜:“没什么要紧的事,他们应该想问你是不是青帝,又不太好意思开口。”
其他人:“……”
要不要那么诚实啊,你难道也是走《归真诀》路线的坦率型修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