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药瓶外面涂了真正的毒,昨天喂她吃下的哑药,正是这种毒的解药。
所以,她只是短暂地失声而已,魏濯却中了毒。
这种挑拨离间的诡计,只有疯子才干的出来,说出来确实没办法令人信服。
魏濯定然也不会相信。
单凭她昨天不合常理而扬起的手掌,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彻底失去信任,他以后也不会再帮自己,拿那张纸出来,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阮阮面对江阳茂和江柳儿质疑的目光,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过来看看而已,他是……是生病了吗,严不严重?”
“需要精心调理。”
阮阮没再问下去,看着自己的手,心里一阵难受。
“阮姑娘。”江阳茂跟过去,喊地有些生疏,“我就是提醒一下,皇上现在身体抱恙,您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就……就别来叨扰了,他需要休息。”
阮阮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所提防,但眼下这总形式,也算是弑君的罪名了,魏濯不杀她,已经足够良心,不知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还是因为自己。
她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好,我知道了,不来烦他。”
第76章
一时之间,诺大的皇城,她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
手中姑姑亲笔写下的信,像是一团火球,抛到谁身上,都会给对方惹上麻烦。
陶雀门是个不太好招惹的存在,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出来霍霍人?
给哥哥姐姐,给程贵妃,给程二哥哥,或者给依然在京的齐南王父子,好像都非常自私。
没准儿他们也会遇到一个像医圣那样难缠的疯子。
六姐姐和六姐夫虽然还未和离,但两人仍然僵着关系,不知道弦什么时候绷,若六姐夫对姐姐不好,那么她的安危就得不到保障。
想来想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或许就只有父皇了,太上皇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势力。
阮阮回到她的房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的东西不少,但大多都是魏濯送过来的,吃穿用料无一不是上等之物,在景霆殿待遇也是极好的。
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想必魏濯也有心结,毕竟这些天一直在冷着她。
她再不会看人脸色,也知道皇宫已无自己的容身之处。
安逸了这么久,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支兵。
锦盒中放着一块兵符,是政变那日父皇留给她的,禁军的第十四铁骑,这支兵马在大魏有些特殊,里面的人各有千秋千奇百怪,被外人称为牛鬼蛇神的皇室散养人员。
跟其他势头生猛的禁军相比,一点也不团结,个个都十分倨傲狂妄,完全不懂合作是什么意思,让他们去做任务,单独行动会完成地十分漂亮,可集体过去剿灭陶雀门,恐怕不行。
一个人过去,灭不了。几个人过去,力气都用在跟自己人吵架上面。所有人都过去,被对方挑逗戏耍一番,起内讧,全兵覆灭。
看得出来,这是父皇让她自保用的,可谁能想得到会有这么一档子事?
第十四铁骑完全没法对付陶雀门,恐怕只能把自己安全送到父皇身边了。
阮阮稍作思考,后南山,离京有两日的路程,陶雀台的老巢在荥阳,从那里派人过来至少要七八天。
即便京城中有陶雀门的眼线,也敌不过一支军马。
她完全有机会去到父皇身边。
一个太上皇的势力,再削弱,总比江湖门派强吧?
她的宝贝锦盒,除了这块兵符,还有母后的遗物,姝仪宫的钥匙,以及那两枚定情玉佩。
分拣挑好后,阮阮长舒一口气,模模糊糊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彼时天光微亮,正是两兵交替的时刻,她拿上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往门外走。
用来狐假虎威的还是魏濯丢给她的凤令,面前的总管面露难色:“您这又是要去哪?皇上知道后受罚的可是我们。”
阮阮招了招手,总管靠近了一点,只听她低声说:“不会受罚的,皇上龙体欠安,是因为我造成的。”
总管讶异,显然是不知情,看来魏濯把这件事瞒地很好,给足了她体面。
“他不要我了,你没看到最近我都没出来晃吗?”阮阮说着,把锦盒拿出来,“你把这些东西交给皇上,一点罚都不会受,相信我。”
总管半信半疑,“那我即刻呈上去,你先别走,等皇上同意后才能放你离开。”
阮阮点头同意,魏濯应该对自己的自知之明感到欣慰。
过了一会儿,总管满头大汗地跑来,大概是劲儿还没缓过来,“皇上龙颜大怒,吓死我了,你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
“我……过去?”她低头喃喃道:“可是他应该不想看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