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濯的目光越过禹王妃,看向拐弯处的背影。
禹王妃顺着他的目光望的时候,只看到墙角一些干枯的花枝,她忙问:“濯儿,在看什么?”
魏濯:“没什么。”
有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来报备,凑仔禹王妃耳边说:“边晴姐姐说让奴婢来跟您说一声,阮小姐身子难受,想直接回房休息,午宴就不跟各位主子一起享用了。”
禹王妃点了点头:“让阮阮关紧门窗,别断了热水,实在难受就把大夫请过去看看。”
“是。”
魏濯垂着眼,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才道:“母妃,防人之心不可无。”
禹王妃一顿,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阮阮啊,是个柔弱的姑娘,纤细娇软,多站一会儿双腿就打颤,力气轻地不得了,你还怕她伤害我不成?”
魏濯难得露出一点笑意,转瞬即逝,禹王妃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鲜少从濯儿脸上看到笑意,心里稀罕地很。
“母妃,软刀子,才最为致命,永远都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给你致命的一击。”
魏濯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平静,根本看不出来刚才笑过,也许是在笑她这个为娘的天真,禹王妃摇摇头:“你呀,就是兵书看多了,老疑心这疑心那的,母妃可是打心眼里喜欢阮阮这个小姑娘。”
魏濯转头对着须寒吩咐:“去查一查。”
“是。”
禹王妃道:“你查不出来的,阮阮撞坏了头,根本记不清以前的事,母妃第一次见她时,身上的财物很多,像是逃命的,毕竟南疆最近不是又挑了几出事儿么?阮阮可能是那边来京的难民。”
“她只记得她有个姑姑,母妃这几日命许多人去搜寻,倒是找到几个同名同姓的人,但没有哪个真的是阮阮的姑姑。”
在待人接物这一方面,须寒跟他主子一样,不会多说一句废话,此刻早就越出了墙头。
禹王妃生怕魏濯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叮嘱道:“有阮阮在,母妃最近开怀了不少,不像以往小病不断,你就算是为母妃着想,也不能欺负阮阮。”
魏濯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禹王妃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光是这下点头,她就足矣确保阮阮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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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晴扶着阮阮走回锦落院,刚进大厅就看见客座上的何敬,何敬是打理王府名下店铺的先生,其算账数力惊人,随身携带着一块银制的小算盘,眉宇间都透露着属于商人的精明。
但他一身青色儒衣,除却腰间的小银算盘和束发的碧绿玉冠之外,再也没什么可值钱的配饰了,竟是素雅地有些像教书人。
外表暂且算是儒商吧,阮阮细细打量着他,点了点头,算做问候。
何敬也跟着回了个礼,冲她旁边的边晴道:“在下是来给王妃汇报这月份的进出,没想到今日是殿下归来的日子,真是来的不讨巧。”
边晴回:“何先生来王府的次数不是很多,长时间奔波在外,真是辛苦您了,不妨在锦落院里用饭吃茶,王妃午宴之后就会回来。”
“多谢边晴姑娘。”
阮阮先是在卧房躺了一刻,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魏濯看她的眼神,只觉胸口发闷,此时边晴没在房中,她站起来想要到院中散步。
刚一开门就看见了何敬,这里是锦落院的□□,外男是不可以进来的,阮阮看向墙边的一颗梨树,树下散落了一地碎的枯树杈,显然刚才有人爬上去过。
但何敬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上前的意思。
她把手背在身后,捏紧了腰间的一小瓣刀片,警惕地看向何敬:“先生有违王府家规,王妃尚未回来,不知您翻墙进来所谓何事?”
何敬抄了抄衣袖,拱手作揖:“在下进来,的确有一事告知,您不妨先把刀片裹好,以免伤到自己。”
阮阮静默一瞬,索性直接把手垂了下去,语气有些脑:“先生有话直说便是,否则我就要喊边晴过来了。”
“你姑姑无碍,只是双腿略有小伤,现已在慢慢养复,还请阮小姐照顾好自己。”
说罢,何敬便调头跃到了梨树之上,再抬头时已然没了人影,只剩下呼啦啦的树枝交撞声。
边晴端着一盏甜梨水,好奇地望向梨树:“小姐,您在看什么?”
“嗯……刚才有只野猫跃了过去,看起来毛茸茸的,甚是可爱。”
“小姐若是喜欢猫狗之类的小动物,闲暇的时候可以去月心湖的石山那里逛逛,听说厨院的李叔经常把剩下的饭菜带去喂食,那里有不少毛茸茸的小家伙呢。”
阮阮不知道何敬是如何知道徐姑姑安危的,但无论如何,现在得知徐姑姑如今的状况,心里也轻快不少,眸中的光彩清亮灵动,柔声地跟着边晴聊天:“王府竟然也会收留小动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