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林也具有神瞳天赋。”
燕子期摇头,“他永远不可能修成真正的神瞳术。神瞳术,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有资格掌握。”几步迈近,伸出手指在林寻眉心处虚点一下,“整个沧洱,真正拥有神瞳的只有三个人,你是其中之一……可惜。”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中竟承载几分无奈之意,“这具身体虽然留着正统的燕家血,但魂已经死了。”
林寻骤然抬眼:“您想要说什么?”
“塔楼会无限放大人心中阴暗的一面,甚至能强行从人体剥离记忆,吸收那些名为恐惧,愤怒,厌恶的负面情感。”燕子期道:“你第一次进入这里时,便濒临险境,我要救你,势必会看见那些记忆。”
这绝对不是能令人愉悦的一句话,连自己都记不清的过去,却如同电影放映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你的来历,我大约能猜出一些。”
“既然如此”林寻视线掠过叮当作响的招魂铃,“燕岛主何必为难一介孤魂野鬼。”
燕子期竟是因为他的话短暂怔了一下。
林寻:“说白了,请别打扰我去投胎。”
燕子期低笑几声,“我的天赋是神瞳术,那你可知道我的妻子拥有的是什么力量?”
沧洱发展到鼎盛时期,燕子期娶了龙阎岛前岛主的女儿,在当时看来,已经没落的龙阎岛搭上这门亲事明显是高攀。
“是什么?”
燕子期笑容缓缓消失:“预知。”
林寻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根手指竟是直接穿破自己眉心。
“未来沧洱会有一次灭岛危机,我要你回来助燕家度过劫难,在此之前,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后面的话,林寻没有听清,他已经陷入猛烈的天旋地转中,最后看见的,是头顶上的夜叉在对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
啪!
两寸宽的杜梨木在桌案上重重一拍,“要说这近日最离奇的事,当属封家老爷子的坟被……”
好吵。
林寻头正疼着,挣扎半天才睁开眼,摇摇晃晃走下床,推开半个窗子,看到底下有个酩酊醉汉,穿着灰色长袍,正眉飞色舞和喝花酒的嫖客讲到兴起。
“封家,”醉汉做出夸张的嘴型,“我就问问,普天之下有没有人不知道封家的?”
这要是平时,早就有人提醒他不说乱说话,不过现在已经是深更,大家都喝高了,就当个乐子听。
“有个小贼去盗墓被守墓的发现,情急之下,竟然直接扛着棺材走了!”醉汉又是拍板,用力过猛自己险些摔了一个趔趄,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他踉踉跄跄跑到众人面前,指着一个个面孔:“封家的大少爷直接下了绝杀令,要是有人能提供盗墓贼的消息。”
伸出无根手指:“五千两,黄金。”
醉汉还想再说几句,下一秒却直接被破门而入的几个壮丁拖走,方才还笑嘻嘻的客人立马酒醒,吓得面如土色,林寻也合上窗,没有继续看热闹。
他头疼的厉害,想倒杯水,杯子里的液体却是浓浓的酒味。
“这是哪里?”
刺鼻的胭脂味充斥在鼻尖,联想到楼下衣着暴露的女子,还有手不规矩的酒客,林寻有了大概的推测。
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零零碎碎的片段一点点闪现。
夜半,墓地,火光。
林寻失声道:“盗墓贼!”
房间的一角,停放着贵重的松木棺材,正面雕着展翅欲飞的仙鹤,一看就是特别讲究的人家。
记忆的最后停在身体瘦削的年轻人,轻轻松松扛着沉重寿棺逃跑的画面,其他很多记忆则是模模糊糊,没有办法完全回忆起来。
原身在和守墓人发生肢体冲突时,自己头上也挨了一下,现在肿起来的血块还没消下去,别说是完整的记忆,就连看东西也有些影响。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知使用何种方法,竟是瞒过众人耳目扛着棺材进入花楼,成功躲过封家前几天的地毯式搜查。
床下还露出一截粉色的衣袖,躬身一看,是个昏迷已久的女子,身上风尘味很重。
一个烂摊子扔在面前,林寻头更疼了,良久,他等晕眩的感觉消退一些,才连接系统:“什么情况?”
【系统:妈的!我被人暗算了!】
林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这个一向无比高冷,只知道谈钱的系统好像骂脏话了。
他想去棺材边看看情况,手一抖,桌上的杯子掉落地面,哗啦啦摔碎一地,好在这里是风月之地,旁边的房间有姑娘在弹琵琶,使得这声音不时很突兀。
“我需要做什么才能脱离这个世界?”
一反常态,系统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