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林死了,她也不再逗留了,转身便要出去。只是刚刚走出几步就感觉一阵劲风袭来,她被人从背后点了穴,随即一只手就死死地扣上了她的脖颈。
拓拔昭将头凑近她的耳畔,调笑道:”小豆芽。你还是太嫩了点。我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想借我的手除去萧承林。你虽然把兵防图给了我,但我知道,你一回去便会将这些告诉镇南侯。为我设套,将我也除去,我说的没错吧?
沈延玉身子一僵,眼神也沉了下来,果然这个拓拔昭诡计多端,而且疑心重。
她还是强作镇定地开口:“杀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反而借这件事威胁我,让我保密,还能为你所用,何乐而不为?”
拓拔昭舔了舔嘴唇,声音变得低迷了起来:”小豆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说话间,他的手就收紧了些,沈延玉被他点了穴动弹不得,白皙的脖颈上便渗出鲜血。
那鲜血映在他眼里,他的眼神忽地有些微妙。半晌,他的力道松了松,正要开口就听得身后传来了破空之声,凌厉的剑气直逼他的后背而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躲避,长剑刺入骨头的声音就响起了。
他下意识地就将怀中的沈延玉推了出去,那柄长剑却更加用力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低下头只看得到染血的剑尖,而被他推到在地的沈延玉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拓拔昭只手一震,那染血长剑便掉落在一旁,他用手捂着不断流血的小腹,半跪在地。
身后的萧承林正冷眼看着他,嘴角还带着血迹,却毫无半点中毒的迹象。
拓拔昭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似乎受伤的不是他自己:“原来你们是在联合骗我的,那毒药应该是假的吧,呵,没想到,我竟然栽在你们两个手里。”
沈延玉淡淡地开口:“我说过了,你不杀我,一定会后悔的。”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萧承林再怎么算计,也不会任由他人,灭了沈国。
拓拔昭嘴里说他只要三洲十二省,可他的野心远远不止这一点。他想要的是整个沈国,包括沙乞,早晚也会被他覆灭。
在这一点上,沈延玉和萧承林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她才去找了萧承林,让她配合自己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杀掉拓拔昭。
萧承林走过去给沈延玉解了穴,又拾起了地上的长剑。不过他倒没有想再给拓拔昭一剑封喉,毕竟他受的伤很快也会死了。
拓跋昭以手覆面癫狂的笑了起来,他每笑一下,腹上的伤就会涌出更多的血。
“小豆芽,我……我现在也没后悔。”他的眸光开始涣散,狐狸眼里已经没有了戏谑,只有一阵茫然。
喜欢一个人,他真的懂了么?
他算喜欢她么?
可他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手便无力的垂下。卷曲的墨发混在血泊之中,狐狸眼里再没了任何光采。
烛火跃动,屋里忽明忽暗,谁也没有说话。
沈延玉解下素白的斗篷,随意地盖在了拓拔昭的尸体上。
她没有出去,只是缓缓走到桌案前,抬手吃些糕点。
萧承林看着她,淡淡地开口:“你不逃么?很快,拓拔昭的尸体就会被人发现。”
沈延玉咬了一口糕点,颇为赞赏地扬了扬眉毛,吃了几口,才含糊地回答萧承林的问题:“我敢跑么?恐怕我还没开门呢,你就得从背后刺我个透心凉了。”
萧承林听到她的话却是笑了,手中的长剑握紧了几分,眼中带了几分赞赏:“拓拔昭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冤。”
沈延玉摆了摆手,像是和朋友唠家常一样:“他是死在你的剑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承林缓缓向她走了过来,染血的长剑还带着寒光,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危险:“我的剑可不止会从背后杀人。”
沈延玉嘴里还塞着糕点,看到他走过来,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她忽地眯眼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身后:“可你也应该注意背后啊,小心被人用同样的方法杀了你。”
她的话音刚落,萧承林的身子就一僵,一柄重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而他对面的沈延玉还在淡定地吃些糕点。
萧承林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可以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能有这样的身手的,也只有他了。
持剑人墨色的长发被窗台透进来的风吹得飞扬,眼神落在沈延玉身上却带了些宠溺。
“原来你没死。”萧承林淡淡地开口,声音听不清喜怒。
原来,沈延玉联合沈琏给他也下了套,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沈琏死了。
沈琏轻笑了一声,只是手里的重剑往他脖颈上逼近,渗出一道红痕:“你的胆子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