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回来了。”
涂昔抬头道。
孟仟愈被他一声唤醒,愕然道:“你真的是人吗?”
涂昔一愣:“不是。”
这么说也就罢了,偏偏末了又加了一句:“是狐狸。”
孟仟愈自然不会信。
涂昔看着他的表情,觉得想把这个问题说清楚实在是太困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故事有一半得发生在夜里= =
下次大概就有邪恶的计划和卖萌了【发展真快…………考试砸了哈哈哈哈哈X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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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转瞬韶华 …
贼捉到了,被偷的东西也拿了回来,虽然被偷的并不是多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多少都是挽回了损失。
孟仟愈还没来及再说上几句话,涂昔已经一言不发地走了。
……真没办法。
那感觉就像是被人吊在半空中,既不能再向上飞,也不如摔死在地上来得痛快。
回房间时已经过了四更,环儿早就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孟仟愈把她打发回屋,自己草草收拾一番,也倒头睡了。
然后又做了梦。
或许是因为白天见到涂昔抚琴的样子,梦中的情景有几分相似,不过却不是在幽暗的琴阁,而是在一间精致小筑之中。四方竹帘半掩,阳光却是明媚。
几寸日光投上琴身,白衣少年正襟端坐,白皙的指尖晃过七弦,琴声骤起。
依旧是不合气氛的磅礴旋律。
弦响忽疾忽缓,忽轻忽重,声声清冽分明,一如隐军行路,嘈嘈轻语,又如兵临城下,硝烟迷蒙。
屋外的叶沙沙地落。
孟仟愈自知身处梦境,眼睛只望着他的双手,无所适从。
正在出神之时,琴声弱了,洞箫悠然而起。
孟仟愈忽然惊觉,拿着箫的人竟是自己。
因为是梦,如何吹出的旋律,他并也不清楚。
与琴声的利落清脆不同,箫声沙哑而零落,竟是绵长凄切,如泣如诉。
箫声起伏,似在茫茫天地之间,浮萍无根飘渺,四散纷飞,无所依傍。
孟仟愈心中生出些许漠落,琴声偏又再起,旋律忽昂扬直上,千声齐发,将方才的悲戚洗刷得无影无踪。
至一曲终了,耳边仍余音回荡,孟仟愈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对方也正望着自己。
“这其间的箫声,一定要如此哀伤么?”孟仟愈还没说话,却是对方开了口。
“琴声是沙场交战,昂扬紧张,箫声却是战火过境,横尸遍野,又或是思人盼归,望穿秋水,自然要哀婉才是。”
孟仟愈下意识地答道。
对方有些黯然:“这么说来,战场上确实是死伤无数。”
孟仟愈笑道:“性命本就脆弱,这也无可厚非。”
这话一出,对面的人忽然一惊,呆呆道:“……原来,人竟是那么容易死的么?”
“应该是吧。”
对方愕然,目光中升起一丝惶恐:“这么说来,你……也会死的么?”
孟仟愈一愣,皱眉道:“那是自然——”
——忽然觉得很难受。
那感觉,就好像说出这话之后,自己就真的快要死了一般。
“你不会死的吧?不会的吧?”对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生硬地再次追问道。
“我——”
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虽然是在梦里,却还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不想说出来,于是强逼自己醒过来。
然后真的醒了。
双眼一阵干涩,想想梦中的一番对话,胸口闷着股郁气,纾解不开:
——我会死吗?
当然会,人总有一天会死去。
为什么难过?因为害怕死去么?如果是自己的话,怎么也还能活个五六十年,现在这个年纪就担心那时的事,未免太过多愁善感。
所以孟仟愈知道,因为这个梦而生出的郁结,是源于其他的地方,只是一时间想不出源于哪里。
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静下心来,孟仟愈坐起身看看四周,房间里一片明亮,应该又睡到了中午。
穿衣出门,环儿这次竟没有出门玩耍,这让孟仟愈有些出乎意料。
小姑娘正在院中泼水,正午阳光毒辣,清凉的水泼在地上,很快便被蒸干,制冷的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