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泽骨节分明的指间,飘着絮絮白烟。
“不冷吗?”尤念问。
一月份的天气,他就穿了身衬衫西裤站在这里。窗户开着,冷风“呼呼”地往里吹。
陆清泽没有说话,沉静的黑眸对上她。
尤念伸手,从陆清泽的手上将烟拿走,手指碰到他的皮肤,果然是冷冰冰的。
尤念将烟塞进自己的嘴巴,一吸一吐,猩红的火光明灭,白烟从她艳丽的嘴唇冒出来。
陆清泽如梦初醒,从她手指间将烟抢过来,掐灭。
“你抽什么?”他低声责怪。
尤念斜斜靠着窗,眼尾微挑,声音轻浮:“事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
陆清泽睨了她一眼。
她现在这副风情万种又妖媚横生的样子,让他很想再来一遍。
“还没够?”他关上窗户,静静看着尤念。
尤念向来不怂,意有所指地笑着问:“你还有吗?”
陆清泽面不改色拉她的手按下去,“你可以试试。”
……
这一遍结束后,尤念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累得倒头就睡。
陆清泽坐在床头,静静看着尤念的睡颜。
她的手臂搂着他,安安分分躺在他的身边。
刚得知她把自己当炮友的时候,他气得当时就离开了。
因为再呆下去,他不保证会对尤念做出什么事来。
回去后,他有意冷淡了这段关系。
其实早在上个月遇到尤念,刘文炎就警告过他不要再和尤念扯上关系。
是他自己丧失理智又凑了上去。
“这世界上女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卡在尤念这儿过不去了呢?”刘文炎的话犹言在耳。
是啊,怎么就爱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呢?
陆清泽也无数次问过自己,怎么就忘不掉呢?
在美国那些年,闭上眼睛就是穿着高中校服的她,晃晃悠悠地跑到公交站台,撑着疲乏的眼皮笑眯眯地打招呼:“早啊,班长。”
不然就是她想送东西又怕自己会拒绝,故意撒谎说很便宜的模样。
还有她吃饭的样子、说话的样子、甚至在床上时的样子……
可惜感情不是数理化,就算他能解决掉芯片设计中所有的DRC,也没办法找到遗忘尤念的方式。
前段时间,当尤念察觉到他的冷淡后,也就不再来找他了。
陆清泽也想过就此结束。
不管是他的一厢情愿还是她的露水情缘。
Game over.
可今天,他又一次打自己脸了。
他不仅在见到尤念和另一个男人吃饭时怒火中烧,看到她委屈的神情后更是管不住腿地跑来这里。
陆清泽悲哀地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看着尤念在自己眼皮底下和另一个男人亲密接触。
怎么能结束啊?
他根本就过不了自己这关。
进一步是罂.粟,退一步是悬崖。
他能怎么办?
陆清泽低头,转动自己手上的戒指。
银色的素圈在黑暗中模模糊糊。
良久,他叹了口气,躺下。
身边的人似乎是嫌弃他身上带了寒气,下意识就要躲开。
陆清泽眼神一暗,伸手将绵软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带,直到她老实下来不再乱动。
他阖上眼睛,喉头滚动,发出无奈的一声叹息。
面对尤念,他从来就没有第二种选择。
*
尤念早上醒来,破天荒地发现身边的男人还在睡。
陆清泽的睡相很好,规规矩矩地平躺着。长又密的睫毛黑黑的一排,眼睑下有淡淡的一圈青色。
大概是昨晚睡眠不足吧。
不吵他了。
尤念在床上点了个外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洗漱好之后,外卖也到了。
尤念悄悄打开卧室的门,陆清泽还在睡。
不是吧?这么能睡?
都快12点了。
印象中,陆清泽从来没有睡这么久过。
尤念微微蹙眉,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这么热!
尤念一惊,急急忙忙从客厅拿来耳温枪,抵在陆清泽的耳朵。
“嘀”地一声,液晶显示“38.8”,面板颜色也变成了警示的黄色。
在她的印象中,陆清泽的身体一向很好,很少生病。
如今突然发烧,尤念顿时手足无措,心跳也慌乱起来。
愣了几秒,尤念才想起来家里根本就没有退烧药。
顾不得太多,她换上外套匆匆出门,直奔小区门口的药店。
拿了退烧药后,店员热情地问她还需不需要别的什么。
尤念想了想开口:“吹风受凉的人发烧还要吃什么吗?”
昨天夜里也不知道他对着窗口吹了多久的风,肯定是这个原因才发烧的。
店员建议她再备上两盒感冒药以防万一。
尤念点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