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狂澜,你给我等着!”
说完这句话,他气愤地甩袖而走。
陆审言站起身,朝宦游大喊,“臭老二你什么意思,竟然敢直呼师父名讳,你不怕天打雷劈吗?!你不怕被五雷轰顶吗?!咿呀呀,我今天就要吃了你——”
他放下自己手中啃了一半的黄莺鸟儿,作势便要冲上去,幸而我手疾眼快地拦住他。
“师父知道你孝顺,但是做事之前需得三分考量。”我拍着陆审言肥润的大脑袋,“他虽是师弟,但好歹是恶人榜排名第九,比你高上一等,必有比你过人的本领,到时候真打起来,指不定谁吃谁呢——你不是说想娶媳妇么,好歹也得留着清白身子是不是?”
我这一番话敲打醒了老大,他一脸呆傻地点头,长叹一口气后,重新坐到小石头上啃黄莺。
血水和黄莺的脑浆从他的嘴角滴落,流入他肥沃的脖沟里。
“你啊你。”我拿起袖子给他擦嘴,“这吃相,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师父!快来!洞穴外又出吉兆了!”惊物候大声吼道。
“在哪儿?”我把袖子抽回来,跑到洞穴门口。
左右环顾,最终视线定在半空中那个蓄势着雷电的洞口。
“师父,我们守了三个月,终于等到这个大口子了。”惊物候顶着他那如同煤炭般的脸,光影忽明忽暗,他的脸也忽隐忽现。
“老三果真机敏,为师没看错你。”
惊物候这名字是我给他起的,只因他原来的名字过于拗口,好大一串,实在让人听不懂。
老三是恶人榜上的第八名,初次见他时,他拿着把镰刀,屠了大半的村庄,尸横遍野,浑然一个腐臭味道。
收服他花了我不少心思,这小子腿脚忒是麻利,跑就来就跟风一样,比发癫的黑驴还快。
老三说他来自很远的一个地方,那里的人全跟他一般都是黑颜色,且都有着长得绕人晕的名字,他之所以逃出来,就是一群白得发光的鬼子占领了他们的家园。
我权当他在编话本,不与他计较。
“师父,我就先回避了。”惊物候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雷电旋转的洞,跟个猴子一般蹿回了洞穴。
记得上次他见着这洞,便好奇地伸出手去触摸,差点儿被拽进去给吞噬殆尽。
还好我把他给救了出来。
洞穴里的雷电不断蠕动,一圈又一圈,里面云雾翻滚,似乎在推动着什么东西出来。
我抬起左手,两指并在一起,身后起黑符。
黑符随着手指的动作凌空而去,在洞口盘旋,最终悬于洞口之上。
与此同时,雷电破空而出,从洞穴中如巨龙般冲破屏障,来到我跟前——
黑符破碎,我认命地闭上眼睛。
雷电铺天盖地劈于我身上,切骨之痛、痛于刀绞,整个身子被炸开,最终散成坑底的血水。
地上被炸出了一个天坑,洞穴也被炸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灰尘渺渺炊烟。
坑底破碎的四肢在云雾中快速地蠕动,血水回溯,流入我疼痛的躯干,我颤颤巍巍地从坑中站了起来。
我那三个徒弟第一次见我不死之身恢复的过程,个个儿眼睛睁得如同统领般大,不敢吱声。
瞧他们这点儿出息。
从洞口开始传来佛音,一声洪厚的“欲承吉兆,必先承其雷电。”
我跳出天坑,被劈恼了,全身气血不顺。“这算是什么吉兆,不过是天帝老儿变着法地惩罚我罢了,当初不是说好我的罪罚就是收揽九州十恶么?现如今借着传送法器的名义行雷刑,算什么好本事?”
我知道天帝老儿能听到,故意说得十分大声。
说完后,又觉得无趣。
还是法器要紧。
我走吉兆之前,抬头看向半空中旋转云雾的洞。
也不知道这一次天意会给我送来什么法器——
之前吉兆已然出现过两次,第一次送回了我本来的一半灵能,第二次送来了一堆没用的黑符,害我白白承了两次天雷。
若是这次,再传来什么废物来,我就回天宫好好与那老头论论理。
“师父!”
正发着愣,老三突然一声大吼,指向我头顶的洞口。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我条件反射的伸出手,一个暖和的小物什坠入我的怀中。
这物什竟是个活物,在我的怀中开始扑腾起来。
我拎起它的脖子,原是一只浑身火红的猫咪。
我与它四目相对,它的眼珠乱晃,不知是不是错觉,其中竟然有股震惊之意。
“怎么又是个废物?”我失望地摇头,正准备扔出去。
那火红的猫咪豁然抱住我的手。“你干什么!”
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孩童声从小猫的身体里传来,惊得我立马把它重新卷入怀中。“你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