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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加百列天天上午就过来,接兰波姐妹出去玩。
他这几天没提过奥兰夫妇,维塔丽也没提。她心里还在纠结奥兰夫妇可能会瞧不起兰波太太,但既然双方还没见面,她就可以假装这事不重要。
加百列是个很好的地主,带她们买东西、吃饭、喝下午茶,花钱的姿态可大方了。维塔丽也想花钱来着,结果加百列挺严肃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连一顿下午茶都请不起?”
好像有哪里不对。“可我不能总让你花钱,我换了一些英镑。”她拿出钱袋。
加百列很诧异,“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请你吃饭、喝下午茶,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嗯……好像是哦。这是这个时代男人的自觉和责任,陪同女性出门,吃喝玩乐这样的开销是不能让女性花钱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就意味着女性没有经济大权,所以出门花钱是“男人的事”。女性只有在单独或是带着仆人出门采购的时候,才是“自己花钱”。而这其中至少6成是为了男人或是家庭消费。
就是后世某宝年度大数据分析,也是女性为家庭消费的更多。
维塔丽又想给他买点什么,但看看商店里男性衣装和佩饰的价格,她手里的这点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能也只能买一打手帕什么的了。
她想起来她确实给他准备了礼物:绣有他名字首字母的手帕。选了巴黎市面上最好的全棉手帕和亚麻手帕,各买了一打,闲暇时绣好,在包装盒里叠放的整整齐齐,准备当成圣诞礼物送给他。
这份礼物好像有点轻微了,但她想不好还有什么更好的礼物。服装之类的他不缺,珠宝之类她买不起,还真的很难找到什么合适的礼物。
nbsp; 她试着问他想要什么礼物,结果逗乐了他。
“你想送我礼物吗?”他笑着捏了捏她脸颊。
“别捏我脸。”她瞥他一眼。
“小傻瓜,不用特地送我什么礼物,你能来伦敦,我就很高兴了。我什么都不缺,只是……缺少你的陪伴。你知道牛津的同学都怎么说吗?”
她瞪大眼睛:“你告诉别人了?”
“那当然!你知道牛津的学生是什么样子吗?他们会没日没夜的喝酒,有一半人都不怎么去上课,或者就算去上课也是醉醺醺的,或者干脆就不听课。他们只是需要一张大学毕业证书,根本不在意学的是什么。”
“说重点。”
“我的意思是,他们也——”他看了一眼伊莎贝尔。
维塔丽示意伊莎贝尔捂住耳朵。伊莎贝尔噘着嘴,不情愿的捂住两只耳朵。
加百列笑着在她耳边说:“他们会去找那种女人,你知道的——”
“妓-女?”
“差不多吧。”
“你呢?你有没有找过?”她警觉的问。
“没有。我还很年轻,不想沾染那些。”他一副“我很乖”的表情。“他们认为你有个女朋友,或者未婚妻,压根不影响你去找别的女人。”
维塔丽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yo——”
她的小表情很好笑,于是他忍不住在她脸蛋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你千万别找那种女人,你要是得了梅毒,那可就全完了!梅毒是会死的,死的时候还很丑,你身上还会很臭,还会很疼,疼得你半夜睡不着。”
他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是笨蛋!”
维塔丽心想你们男人什么鬼德行啊!得梅毒的王室、贵族和艺术圈大佬还少了吗?男人压根不在意会死得很难看,只求一时爽的好吗。
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有那么爽吗?
她已经不记得很多以前(或者说后世)的事情了,她越来越熟悉19世纪的生活,越来越习惯。
其实他不应该跟她说这些事情,他就不怕吓跑她吗?还是说,他实际上在为可能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做预警?她怀疑的看着他。
“今天要去哪儿?”
“国家美术馆The National Gallery。”
“在哪里?哪条街?”
“特拉法加广场附近,查令十字街不远。那儿有不少画,还有一些达·芬奇的作品,你不是很喜欢达·芬奇吗?”
他也是很有心了,记得她在学习绘画,带她出来不止是逛吃逛吃,还能带她上美术馆参观,算得上很细心。
算了,暂时先不问他在牛津到底学了什么坏毛病。他是个聪明少年,又不像阿瑟那样太过于聪明、敏感。阿瑟的问题是他深受自身与时代的割裂的影响,所以几乎是有点自毁倾向的;而加百列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他能很好的顺应时代、顺应社会,不会想要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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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美术馆的建筑外观参考了希腊神庙,门前有数根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