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头发,这样要感冒的。”
苏千清困得半垂着眼,转过身,一把接过陶星雨迎面丢过来的浴巾。
然后,懒洋洋地放到头上。
“……”陶星雨忍不住笑起来,说,“给你擦头发,没让你直接放在头上顶着。”
“我困了嘛,想睡觉。”
“先稍微擦下,然后拿吹风机吹干,很快的。”哄小孩是语气。
苏千清喔了声,慢慢地挪步走到小沙发前,直接坐到陶星雨怀里,“太麻烦了,姐姐帮我擦。”
陶星雨习惯性地接过浴巾,裹到她脑袋上,轻柔地擦着滴水的湿发。几秒过后,反应过来这样不行!仔仔在她的放任纵容下越来越有“残疾”的趋势了。
“自己擦,我还要去洗澡呢。”
她捏着她的脸颊,把浴巾塞回她手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苏千清转过来,长睫毛下,漆黑的眼眸被热气蒸得雾蒙蒙,无辜地看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
陶星雨唇角抽了抽,犹豫着该不该说那一大筐老家长的大道理。苏千清坐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身子,凑过来,唇瓣蹭过她的手背,眼眸带笑盯着她。
见正准备亲上来的样子。
陶星雨忙往后躲了躲,手还捏着她的脸颊,皮肤被热气蒸得烫烫的,软软嫩嫩。
“自己吹干头发再睡,”她捧着她的脸,努力忽视指腹的细腻触感,站起身把沙发让给她,“听话。”
留苏千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擦着发,浓浓的困倦把整个人压得无精打采,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准备等陶星雨一进浴室,就扑倒床上睡觉。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上没睡着觉,一整天下来,困得不行。
“怎么了,不去洗澡吗?”
苏千清的视线,只看得见陶星雨在看手机,却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申请的有手续不需要,教堂,公证的人……”
拍下来的照片直接用软件识别、翻译,精准度比较差,有语序错乱和语病,却不影响陶星雨理解这是什么东西。她喃喃地念了两句,转过来,眼眸弯弯全是笑。
“仔仔,你想干什么呀?”
苏千清擦头发的手顿住,余光扫了眼桌上写满求婚计划的白纸,发觉位置不太对劲。
等不到空调打冷,她急得背后渐渐出汗。
脑子飞速地闪过许多念头,准备把这事儿搪塞过去。开什么玩笑啊,惊喜浪漫如果提前暴露了,效果可是成倍往下掉的。
“啊,这是……”
苏千清很快就想到了能蒙混过关的话。
但对上陶星雨那双笑盈盈的眼,她话到喉咙口,发不出声来。
怎么办,欲扬先抑的效果比较好。
先否认,再承认的惊喜感比较足。
……可她舍不得。
舍不得让陶星雨希望落空,舍不得看见她脸上有一丝丝的失落。
“姐姐你好坏,”苏千清心里纠结过后,无奈地笑了起来。
背过身,手把身后的抽屉拉出来,摸索过后,找到纸质的包装袋。拆开来拿出里面的小绒布盒,攥在手心。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苏千清脸颊酒窝深深,眼眸带笑地凝视着她,就这样背着手,一步步地走过来,“真的不知道?”
陶星雨强行忍住笑,慢慢往后退,装傻,“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别往后了,姐姐,再往后我就满心都是扑倒你了。”
陶星雨瞥眼身后,发现还有不到半臂距离就是床沿。
退无可退。
苏千清眼眸往下,望着她那白衬衫藏不住的凹凸有致,喉结微动。
一副没有开玩笑的认真样子。
就在陶星雨绷不住笑了,准备伸手掐她的脸蛋的时候。
苏千清拉住她的手,掌心朝上,把早就准备好的戒指盒拿出来,放在她手心。
小巧的戒指盒是接近黑的深褐色。
盒内雪白,放着一枚设计简约的圆形钻戒,简单经典的银环,朴素的六爪钻托。没有多余的碎钻装饰点缀。
陶星雨以前给时尚杂志拍过照片,正好是婚纱那期,试戴过不少戒指,所以对钻石的克拉数和价位都稍有判断。
眼前这颗粉色钻戒,大概有5克拉。
粉色如最深的桃花花瓣,浓郁到近艳,在周围折射着粉色的光芒。倾国倾城的漂亮,就如同其价值。
苏千清把戒指盒放在她的右手掌心,握住她的手,明知不会被拒绝,依旧心跳加速。嗓音微哑,她只问了句,“愿意吗?”
她下巴微扬,眼底融着太多太多感情。
陶星雨对上那种目光,心跳得说不出话,只好点头。她小时候不信神佛,因为没做过任何坏事却要吃了那么多苦,而现在,此刻,佛祖耶稣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