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了指唐至文、粱老与幕帘后的人,道:“你们合谋图财!官商勾结!”
唐念锦躲得隐蔽,将自家身形遮挡地严严实实,却也听见陆兴察气急败坏的声音。
“住口!”唐至文皱眉道:“你在胡乱攀咬什么?愿赌服输,输了便是输了!你还想撒泼耍赖不成?”
陆兴察只道:“那幕后的人是你们寻来的托儿吧?为了陆家的钱,就拿块布在此处招摇撞骗,还贵人?我呸!”
未等唐至文开口,那幕帘便被掀开,走出来一圆脸长须的中年男子。
唐念锦细细看了半晌,总算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可不就是那日自家在山下救的落水男子!
“姓李的,早出来不就是了。”粱老道:“非要整个东西遮遮掩掩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陆兴察眼皮一跳,整个祈朝,李姓不多,且受彭城诸官如此重视的,只有……
“温王殿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这刁民一般见识。”陈主簿连忙道歉,又吩咐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这闹事的人撵走!”
再让这对草包父子在这儿呆下去,指不定给他闹出多大麻烦!
陆兴察被赶出祖庙,外面人也得了消息,知道最后获胜的竟是陆宴,那殷小尚可是大赚了一笔。陆兴察被人一堆推搡辱骂,带着自家儿子到了附近巷子角落,交代道:“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他们这么久不出来,是不是真背着咱们在背后达成了什么阴谋?”
“爹,你的意思是?”陆丰成也有些懵,这皇亲国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偏远的彭城,还那么巧,就出手帮了陆宴?
“你从后面侧门溜进去,瞧瞧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
陆丰成点点头,今日的事过后,陈主簿不知道如何对待他们父子,失去了利用价值,自家今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便悄悄绕了回去。
祖庙内。
唐念锦细细搜索了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祈朝当今的圣上至今无子,只有诸多兄弟封了亲王,这温王在是其中排行老五。
唐至文在场,她不便出面。便一直躲着,见众人散了,温王与粱老以及一众人去了前面大堂议事,她便想偷偷从侧门先出去,在外面等陆宴。
谁想前面晃过一个黑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见到鬼鬼祟祟的陆丰成,唐念锦本不想与他多作纠缠,谁想对方却主动招摇上来:“这不是陆家小子的小婢女吗?怎么鬼鬼祟祟在这儿?呵呵,我知道了,你们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念锦:“……”
她上前想绕过陆丰成出去,却被他伸手又拦住了:“我要是喊一声,说你和我有勾结,你看陆宴那小子还愿不愿意——”
这陆丰成人品不行,脑子竟还能转?若是原本这个世界的唐念锦,怕也被他这样的恶人给唬住了!
陆丰成想动手,她偏不让他得逞,拉扯间有了声响,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唐念锦狠狠推了陆丰成一把,他虽是男子,身子却不行,被这陡然地一下推攘给推倒在地。
“怎么回事?”陈主簿的声音在唐念锦身后响起,“陆丰成?又是你!不是让你们父子有多远滚多远吗?!”
陆丰成揉了揉胳膊,恶狠狠道:“这小娘子动手伤人,以下犯上!”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唐至文向温王歉然一笑,才转头看向唐念锦:“你——”
“锦儿?”他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念锦抬头看看陆宴,见他未有神色变化,又看了看唐至文。
这下是躲不过去了,便挤出一个笑容:“爹……”
“你这几日跑到哪里去了?!连个音信也无,真是有失——”唐至文当着温王的面,见多日未归的女儿与外人拉拉扯扯,顿觉颜面尽是,继续责骂她,却听见温王开口。
“原来是唐知县的女儿,上次救命之恩还未来得及感谢,今日又见面了,果然有缘。若是不嫌弃,可否邀姑娘一叙。”
唐念锦还未说话,粱老却拉开众人挤了进来:“就是你这个小姑娘画的画?”
唐念锦愣了愣,点点头。
粱老顿时眉开眼笑,道:“叙什么旧!跟小老头我上山,我收你为徒!”
“谁愿意跟你去那荒郊野外,深山老林里吃苦。”温王嫌弃道。
“可笑!你可知想当我徒弟的人,从彭城都能排到长镐!”
唐至文一时未曾反应过来,见这两位为自家女儿争吵起来,虽不知唐念锦失踪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但目前看起来确实对自家有利,便柔声道:“是爹不对,忽略了你的感受,锦儿你失踪这些时日,我彻夜难眠。如今见你安然无恙,当爹的也很高兴,还是先回家去歇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