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梦柯当当正正磕了个响头,红着眼说:“是我非要嫁给国公, 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求殿下放过国公!”
沈伊都被气笑了:“你越说本宫越糊涂了, 本宫怎么不放过国公了?”
汪梦柯擦了擦眼泪, 脖子一梗,这才看出几分战场上的英气来,在沈伊与辛妃的注视下站起身。
汪梦柯:“国公被皇上软禁在府中,还说随时会收回给他的一切权利,这难道不是拜殿下所赐?”
“放肆!”沈伊还未开口,辛妃却已经“瞧不下去”了, 厉声呵斥,“这是在宫中,不是边关滟州,你知道自己这是在同谁说话吗?”
说完,辛妃朝汪梦柯暗暗递了个眼色,奈何她就是根直来直去的“棍子”,看不懂辛妃的暗示。
“辛妃,没必要同她一般见识。”沈伊倒是很和气地拽了拽辛妃的衣袖,转而对汪梦柯说,“汪姑娘,本宫从未想过要软禁国公,他是因为此事被你所牵连,因此才自请回府避嫌,难道你还没看明白?”
“你胡说!”汪梦柯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顾不得礼数,“皇上明明在朝堂上说,把调查二皇子一事交给国公,怎么就会散朝之后软禁国公?一定是你嫉妒,怕我与国公见面,这才想出这样歹毒的计策!”
这回崔宁忍不住开口:“住口!汪姑娘以为惊鸿宫是什么地方,可以让你这样大呼小叫?”
“殿下。”汪梦柯忽然又跪下来,“我可以不嫁给国公,只求你别这样对他,他骄傲一世,如何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沈伊面色一凉:“本宫也告诉你,给宋骁权利与否,都是天家的恩德,是赏是罚,宋骁都得跪着谢恩。”
汪梦柯气得站起身:“你!你好歹毒的心思!”
辛妃见再说下去怕会惹恼了沈伊,给了夏青一个眼色,示意她将汪梦柯拉出去。
夏青会意,立刻上前拽着气得快要冲过来的汪梦柯,直接出了惊鸿宫。
辛妃这才转身,温和地笑了笑:“不过是个没有教养的小丫头,殿下莫要与她置气,没得气坏了身子。”
沈伊微微低着头,乌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目光,看不出情绪,却任谁都能觉得她是在生气。
辛妃叹了口气,吩咐崔宁:“好好照顾你家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便着人来找本宫。”
崔宁应声,将辛妃送到了宫外,眼瞧着她走远了,这才回去。
辛妃直接回宫,等了一会儿,才见夏青回来,她问:“把她送回去了?”
夏青欠了欠身:“是,奴婢亲自送到宫门外。”
辛妃气得一拍桌子:“这个汪梦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居然跑到惊鸿宫去叫嚣,她以为自己是谁?”
夏青有些疑惑地问:“娘娘为何不找个稳妥的人,这个汪梦柯一瞧就是会坏事的主儿。”
辛妃冷厉的目光撇了她一眼:“你以为本宫不想,这偌大的华京城,还有比她更合适,也更好利用的人吗?”
夏青面上一凉,立刻低下头:“是,奴婢知错!”
辛妃也懒得计较,低声说:“恐怕汪梦柯会再度进宫,你遣人去守着,只要她一进宫,就立刻秘密送来见本宫。”
汪梦柯是个坐不住的主儿,何况事关宋骁,她的“心上人”,她不可能不来。
果然,当天夜里,汪梦柯就进了宫,被夏青直接带进了辛妃的宫中。
汪梦柯见到辛妃,便哭着说:“娘娘答应我,此事不会牵连到国公,我这才肯帮你,如今皇上都将他软禁了,他虽然贵为国公,哪里有皇子来的金贵?皇上必定是相信二皇子的,以为我是国公派来陷害二皇子的。”
辛妃面色不变,凉凉地说:“本宫只是答应你,此事不会让国公伤及根本,可没答应你不会牵连到他。”
汪梦柯的面色立刻变得冷厉如刀,有了几分战场上杀敌的戾气:“辛妃这是什么意思?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利用我,如今要过河拆桥?”
“你急什么?”辛妃伸手拉她坐在旁边,“如今皇上不过是软禁他,以国公如今的权力,还肯被软禁,也算是给足了皇上颜面。”
“你是说……”汪梦柯不哭了,擦干了眼泪,“此事真是国公主动要求的?”
“那还有假?”辛妃终于露出几分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件事上,长公主倒是没有骗你。”
汪梦柯笑了笑:“只要不牵连到国公,怎么都行。”
辛妃温和一笑,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背:“真是个傻丫头,你就把心安放好,不会有事的。”
辛妃的宫中正说着话,与此同时,燕贵妃带人急匆匆地去了御书房求见皇帝。
沈风铎看似正在批阅奏折,实则心思已经飘到了很远,想起自己曾经在王府时,顾念姿总是在他疲累之时,为他做各种软糯可口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