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牺牲的人呢?
祁家世代从商,一直兢兢业业,有口皆碑,在清政府的统治结束后,祁隆也很有长远目光的选择投靠了国党,一边做着银行行长,一边努力将祖业发扬光大。结果却死的不明不白,背上了污名,祁家几百年积攒下来的家产也趁机被封,传承彻底中断。
陆澜始终记得,祁家被封的那个晚上,那个在他心中一直骄傲的少年,只来得及穿着里衣被推搡着跌倒在雪中,又一次次站起来,固执的挡在祁府门口,最后脸上只剩麻木。府中的下人们团结一心想要反抗,又如待宰的羔羊被枪击倒在地。
滚烫的血迹流淌在一片苍白中,祁府陈旧的牌匾落下,大雪纷飞,像要掩盖住人间所有的惨痛,而他就站在离祁府门口不过十几米的地方,没有动作。
那时的他,对少年还只是有着兴趣,不想为了一个人而与国党发生冲突。而在以后每每看着少年从家中偷偷溜去祁府附近发呆时,他都会悔恨无比,想着要对他再多些包容,找出那个使少年失了家的罪魁祸首。
并非一定要以命偿命,他只是为了对自己,对那个少年,有个交代。
可是却没想到,这一查,就查了五年,也扯出了一连串冠冕堂皇下的阴暗。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挣扎着更了,有点乱不知道交没交代清楚_(:з)∠)_为了避免jj屏蔽,所以两个党派都改写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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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一吻便颠倒众生(6)
街道两旁的商铺林立,挑着担子的小贩叫卖在人群中。秦强穿着便衣灵活的在各个街口穿梭,七拐八拐的躲到了一处裁缝铺前,掀开帘子,却正对上了金贵儿的脸。
他抑制住了下意识里转身就走的冲动,镇定道:
“金副官在这办公?”
金贵儿却答非所问,
“秦组长这又是要往哪里走?”
秦强的眼神毫不避闪的看着他,摘下了伪装的帽子,
“抱歉,我的行程,你还无权过问。”
说完他转身欲走,却被另一个人用枪抵在眉心后退了两步,
“这是什么意思?”
金贵儿笑了笑,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接秦组长回公做个客。”
秦强注意到他说的是公馆二字而非审讯室后,心思一动,放弃抵抗似的向上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金贵儿便向他身后使了个眼色,和他一同押着人上了汽车。
祁让和陆澜晚上回家时,看到的就是秦强坐在客厅沙发上,金贵儿和他挨在一起,一只胳膊挽住了旁边的人,另一只手拿枪抵着他腰部的场景。
他有些犹豫的看着两人,
“你们这是...?”
秦强摊了摊手,叹了口气,
“已经这样半天了,祁少爷您快劝劝他放了我吧。”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秦强几乎就在金贵儿耳边杂七杂八的念叨了多久,他简直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有这么多废话?
金贵儿面色十分难看,将腰间的枪又压在腰上进一步抵了抵,
“少废话,老实交代。”
祁让怔了一下,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这个自第一次见面就十分油腻的人,看向身边的陆澜,
“就是他?”
陆澜看起来倒没什么意外,将手中的外套挂到一边后,伸手握住了祁让的肩膀,眼神带着询问,
“我和金子回避一下?”
祁让点了点头,
“去吧。”
祁让坐到沙发上后,秦强看着他的腰间笑了笑,
“您知道曾经陆大帅有个外号叫什么吗?”
祁让顺着他的话意问道:
“什么?”
“毛瑟神枪手。”
祁让的嘴角勾了勾,
“这名字听着倒还挺威风的。”
秦强也笑,
“不止听着威风,实际也威风的很,这名字的来历,就是您腰上别着的这把。听说是从当土匪的时候就跟着他了,倒不知沾了多少血腥。”
祁让不想和他扯皮,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眼前人的目的:
“你打算劝陆澜投工?”
秦强的眼神渐渐深邃起来,
“祁少爷这话怎么讲?”
刚才回来的路上,陆澜便和他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告诉他,那天中的一枪,更像是工党故意打歪的,并不致命。
两人处在不同的党派,本该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为什么他却偏偏要打歪一枪?就像今天在咖啡馆中,他又为什么是将那一枪开向了自己,而非陆澜?
现在日军侵略的地盘越来越大,国党却还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工党的人只能踊跃在全国各地,力图联合各党派人士,尤其掌握军权的人,对国党形成压迫,促进抗日同盟的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