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意呢,他也会怀疑自己么?
仿佛为了给他的忐忑带来一个答案,庭院在又一次安静下来后,段烨先出了声:
“阿兄,他并不是你爱的那个人。”
“放了皇后,过来跟我回家罢。”
祁让紧攥着鞭柄,每一秒的停顿都仿佛被无限拉长了时间,他僵在原地,不敢回头看去。
然后他听到那个淡漠的声音说道:
“癔症是病,切莫讳疾忌医。”
祁让:...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松下了紧绷的神经,重新恢复力气后,将目光向了林阮。
他对着林阮指向自己的刀,一边摘下手上的一枚玉戒,一边一步步走了过去,
“林大哥,我还记得你当时替我挡的那一剑。我不怪你,因为我也不知该从何解释。”
说完看着林阮有些挣扎的神色,将那枚玉戒递了过去,
“你曾和我说过的,赤日谷无论好坏,都是你的家,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便替我,继续守下去罢。”
林阮判断着他的神色,有些后悔却还带着怀疑,祁让便将那只手一直举着,诚恳的看他。
过了好一会,林阮收了刀,然后摆了摆手,
“它有今日...”
祁让笑了一声,便将玉戒抛了过去,然后看他紧张的接住后,又转头看向卫进,敛了笑意,
“此后我手中再无势力,待今日我和段意走后,若你能放下忌惮,我便也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卫进神情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朕答应你。”
祁让听他此时就已经变了的自称,嘲讽的说道:
“圣旨,我不信你。”
旁边的段烨见状着急的喊了一句,
“卫进!”
卫进的神色变了变,然后看向段意,
“你让他先将皇后放了。”
祁让对着段意点了点头,卫进便打了个手势,然后对下来的暗卫说了几句,便见那暗卫转身朝着身后的宫殿走去。
旁边的武林人士面面相觑,有想上前的却又谁都不愿做第一个出头的人。
过了一会,暗卫双手捧着玉玺走了下来,待卫进接过后,又从怀中拿出了拟好的圣旨。
玉玺落下,祁让接过圣旨,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便走过去牵起了段意的手。
吃了亏不报复回来,怎么可能?
祁让扫视过一圈后,将视线停在了这场篡位的源头,即使脖颈被划出一道血痕仍一声未吭的皇后身上,
“皇后娘娘,男人有了权势之后,是会变成另一个人的,你可要小心着些。”
说完便带着段意离开了此处,身后传来卫进的咆哮,
“祁让!!”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两人此刻也再无需着急,翻过几条街后,便慢悠悠的在这座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的城中走着。
祁让心情颇好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我?”
段意困惑的眨了眨眼,然后说道:
“我说过答案的。”
祁让怔了一下,“什么?”
段烨将两人牵着的手再次放在了自己心口那处,
“是它啊。”
***
两人没有回到段意在京城的住宅,而是又回到了那个破烂的棚中。
简单的洗漱过后,两人并肩躺在塌上,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晚,已经熬过了疲倦的时间,在感觉到身边人几次偷偷翻身后,祁让侧起了身,拄头看他,
“当初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来住?”
段意沉默了一下后,说道:
“这里的人都很鲜活,我没有感觉,就总想看看正常人是如何过日子。”
祁让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于是轻柔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不是的,你和别人没什么区别。甚至在我眼里,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好了,所以你不是不正常的人。”
段意看着他的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小声说道:
“我现在也有啦。”
心里突然变得又酸又软,祁让伏在少年的颈侧又落下一吻,压抑着体内的冲动,平复了一下后,也放轻了声音,
“多讲讲你的事好不好,我想了解你再多一点。”
少年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有趣的事的。”
祁让在夜色中的目光如水般温润,
“只要你的事,都很有趣。”
“唔...因为我和阿弟...”
提到段烨,他顿了顿,微微侧头发现祁让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神色,仍专注的看着他后,又小声说道:
“因为我们长的很像,小时候爹娘就总喜欢把我的泪痣遮掉,然后走在路上碰到熟人,就可以让他们猜哪个是我,哪个是他。”
“其实很好认的,小时候阿弟的性格就比我要闹的多,而且别人说话他也经常不喜欢搭理,要么嫌弃这个长的丑,要么嫌弃那个衣服脏,后来被爹娘彻底打了一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