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听得发怔,回想着每回看见阮澜夜的时候是个什么场景,太监用手帕?好像不大美观,她抬头望了望满树的梨花,喃喃道:“要不我亲手做个梨花香包给他,装在茄袋里就看不出来,还能平气醒脑,你觉得怎么样?”
碧蓉点点头,直说这个想法好,亲手做的有心意。
主仆俩一拍即合,就将这个主意定下了。锦玉伸过手要去拿凤梨酥,被碧蓉又是一把夺过去,她这下彻底怒了,恨声道:“法子不是都想好了么?怎么还不让人吃?”
碧蓉扶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家主子,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没办法,谁叫她摊上这么个主子,不情愿地将手里的凤梨酥递给她,嘴里嘀咕道:“旁人都使着浑身解数讨好掌印,就您不上心!”
一面说一面起身,拍了拍马面裙上的落花,挑着嘴角道:“您自个儿慢慢赏慢慢吃罢,我走了。”
锦玉靸着鞋站起来,着急问:“唉,你去哪儿?”
没人回答,再抬眼看的时候,谁知一溜烟儿人影都没了。
大殿里没人,司马钰一大早就上文华殿去了,空空的梨花院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就觉得顶无趣。
愣怔怔站在那儿,看着桌上的凤梨酥顿时觉得没了胃口。当太后也没什么好的,当初要是留在建瓯,哪里还会发生这些事情。
越想越气,抬脚猛地一踢,将石子踢到了殿门槛上,忽然有声音从门上传来:“皇嫂心情不好么?”
锦玉抬头,竟然是宁王。她下意识环顾四周,大殿里没人,该死的碧蓉,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会子走。她想起上回在月华门发生的事,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恶寒。
宁王司马询,年仅二十有二,是高皇帝的兄弟。因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难免不受宠,司马徽登基的时候就被派到平凉就藩。平凉地处偏僻,此番回京也是因为新帝登极,也不知要在郢都待几天。
锦玉怕他乱来,脸上堆着笑站起来,道:“原是宁王殿下,殿下有事么?”
锦玉本就长得美,笑起来脸盘上有两个小酒窝,眉眼弯弯像小月牙,宁王看的心神荡漾,说着倒三不着两的话来,微微抬手道:“皇嫂初进宫,有些事我也听说了,叫你受苦了,如今过得可还好?”
她受不受苦干他何事,见他伸手不动声色朝后退了一步,尴尬道:“承蒙王爷关照,一切都好。”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估摸着宫门待会就要下钥了,我差人送您。”
宫里有下钥一说,到了申时一律不得出入。内廷若没有旨意,更不能随意进入。宁王瞧见她隐身要进殿,突然顺势拉住了她的胳膊,哎了声道:“皇嫂急什么,这会子未时才过一刻,我还有好些话要皇嫂絮叨絮叨呢。”
美人香挨得近让人把不住边儿,据说这位高皇后才进宫高皇帝就驾崩了,估摸着连面都未见着,他那位皇兄可真是命薄,好好的美人要叫人守寡,真真是暴殄天物!
他突然靠上来,锦玉骇了一大跳,挣扎着怒骂:“殿下放尊重些!拉拉扯扯叫人看见像什么!”
司马询被她一声呵斥,觉得自己登徒子吃相难看,遂放开了手,呵呵笑着:“皇嫂如今一个人在宫里头无依无靠的,年纪又轻,整日困在这冷清清的承乾宫有甚好的,过阵子花朝节,我带皇嫂出去转转,好不好?”
真是不要脸的,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还想吃天鹅肉!锦玉不愿意再他和纠缠,索性放开话,咬牙切齿颤道:“哀家是太后,殿下不要忘了,你要是再上来一步,我就叫人了!”
脾气倒是个厉害的,不过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烈性子的。一个无权无势挂名太后能有什么本事,见院里没有人,索性胆子放开来,伸手拽住她,哄道:“本王是陛下的皇叔,将来就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派头,皇嫂没运道儿跟着先帝,说明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跟着本王,本王以后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他死命拉住她,“你听话些,我疼你。”
果真是贼胆包天,他手薅上来,锦玉羞得没处躲,没曾想他居然直接挑明了。女人的力气大不过男人,她又急又恼,乘着当口扎猛劲咬下去。
司马询吃痛放手,看见手腕上深深的牙印,沁出血丝来,他恨地咬牙闷哼:“给本王下死手,给脸不要脸么!”
锦玉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发髻散乱地慌张看了一眼大殿,院里没人不能往里跑,瞥眼见他冲上来,撒起腿就往殿外冲。拐角是盲区,迎面撞上一个人,她抬头一瞧,拽住他的襕袖,惊呼道:“厂臣……救救我,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