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脚冰凉,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二十。
“啊切!”
苏眷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在阳台上窝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住寒冷进了屋。
她去洗了个热水澡,敷了张面膜,又仔仔细细地抹了身体乳,吹了头发,摘了面膜,再精致护肤……什么都没有落下。
磨磨蹭蹭下来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苏眷终于在六点二十分进了卧室,遮光窗帘一拉,钻进被窝,开始昏睡。
只是,这一觉苏眷睡得并不妥帖。她做了很多梦,梦里全是席新霁和于曼凝在一起的画面。场景跳跃,一会儿是大学的时候,席新霁和于曼凝一起打网球,而她只能在旁边眼巴巴地羡慕;一会儿又是毕业的时候,苏眷居然看着席新霁和于曼凝一起揽着肩拍毕业照,而她又只能眼巴巴地观望;一会儿又是不久的前几天,梦里席新霁和于曼凝嘲讽苏眷连装个替身都学得不像样,吓得她猛的一下睁开了眼。
头疼欲裂。
苏眷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半。
昨天这个时候,席新霁才从苏眷这里离开。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的席新霁又会在干什么呢?
上班?开会?还是和于曼凝在一起?
工作时间,苏眷基本上从来不会主动打扰席新霁,她是个体贴的女友,自然不能麻烦他亦或者是打扰他。所以知道他在上班,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苏眷也会等到他下班再联系。但事实上,她这里也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她找他,多半都是晚上,发一个短消息:【小哥哥,你在干什么呀?有没有想我呀?】
又或者直接打电话:“我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私房菜,要不要来吃呀?”
主动倒贴的女人,或许本就不被重视。
这一年时间里,席新霁主动联系苏眷的时间似乎屈指可数。多数时候都是苏眷主动。她从一个不会主动的人,习惯主动。
从小到大,追求苏眷的人并不在少数,但她眼高于顶都看不上。席新霁是她唯一看上的一个男人,他是她的初恋,他占据了她一整颗心脏。她暗恋他,喜欢他,想念他,所以她学会去主动。主动去接近,主动去探索,主动去爱他。
每一次的主动,苏眷都在计较着后果。会得到回应亦或是让他厌恶?好在她总是能够拿捏得当他的喜好,一次次扮演着自己并不擅长的角色。
侯灿灿就不止一次问过苏眷,这样累不累。
累啊,苏眷坦诚。但只要是和席新霁在一起,只要是能看到他,她一颗心就怒放,比做什么事情都开心呢。
所以累点又算什么啊。
然而,压死骆驼的往往只是一根稻草。
在看到席新霁和于曼凝“亲昵”的那一刻,苏眷仿佛就已经倒地不起,没有力气爬起来。
可此时此刻,苏眷却仍然有股冲动想要联系席新霁。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他接了她的电话,那么他做什么事情她都会原谅。哪怕他骗她,让她当个小情人。
只是手机准备按出拨号键的时候,苏眷懦弱地锁了屏。她现在不敢打扰他,怕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也破灭。
她怕,这个时候席新霁真的和于曼凝在一起。
正想着,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苏眷拿起来看了眼,失望的是,是侯灿灿打来的。
“还在睡?”侯灿灿问。
苏眷“嗯”了一声,鼻音很重。
“要不要我来给你送饭?”侯灿灿说,“你不是挺爱吃的那家烧烤嘛,我给你送来。”
“没胃口。”苏眷说,“我还想睡。”
侯灿灿没有勉强:“好吧,那你再睡会儿。睡醒了给我来个电话,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
都说食物是解决悲伤的一大利器。可对苏眷来说不然,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吃东西,一天不吃东西都不会感觉饿。
挂断电话,苏眷继续浑浑噩噩地睡觉。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因为昨晚受凉才身体不适,但这个时候却任性地不想理会,甚至想让一切发展得更加严重,近乎自虐一般。
终于到了下午一点,苏眷清楚自己发烧了。
38.4摄氏度。
苏眷测了耳温,拿出手机拍下了电子体温计上的液晶数显。
她特地找出席新霁的微信,将自己拍下的体温照片发送给他,又给他发了一句:【我发烧了。】
消息发送出去,捧着手机等了一分钟,没有回复。
苏眷自嘲,又是何必呢?
硬生生挨到发烧,就是为了给他发一张照片是么?苏眷啊,你是不是太作践自己了?
苏眷蜷缩在沙发上,在两分钟到来之前,将这两则消息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