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噗嗤一笑,走到二人身边。
夏父自然是怒不可遏,那只手重新抬起,妄图朝着夏阮阮打去,口中念叨着:“你还敢躲?”
若是放在以前,夏阮阮可能就乖顺的受着了,但如今和萧芸相处久了,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吃这无缘无故的一掌。
更何况还是在班里,真被打了,少不了被人背后议论。
她刚想躲,就见一只纤细的手横刀阻拦,那手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和她父亲的手成了明显的对比。
那手腕细的不行,似乎只要轻轻一折,就会娇柔无力的抬不起来,任人揉搓。
这手夏阮阮见到过无数次,赫然就是萧芸,哪怕知道萧芸无所不能,但夏阮阮的心还是猛然往上一提。
那只手握着夏父的手腕,往回一带,折在了夏父身后,脚步一点,带着夏父换了个位,随后将人往前一推,淡定自然的站在了夏阮阮身旁。
然后手一带,将夏阮阮拉到自己身后,保护的心思一目了然。
“谁准你动我的人了?”萧芸语气淡淡,掩盖不了其中的冷意,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刀,不见伤口绝不会轻易收回。
看得出萧芸真的生气了,夏阮阮拽着萧芸的袖子,轻声喊道:“萧芸。”
萧芸眼睛盯着夏父,语气却放缓放柔:“嗯?”
夏父被萧芸推懵了,反应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袖子往上一撸,被赶来的夏母拉住。
夏随手放在口袋里,头顶杂毛,口袋里鼓囊囊的露出烟的外包装。
下意识的从萧芸身后走出,夏阮阮和萧芸并肩而战,又拉了拉萧芸的袖子。
直到萧芸回过头来,她才缓缓朝着萧芸露出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自信的微笑,宛如天上的太阳,黑夜里的月亮,光彩灼目。
一下就把萧芸的心情照亮了。
让萧芸忽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养了很久的小孩终于肯迈出自己的步伐,跌跌撞撞往前走了。
这样说也不太合适,更像的是挣开了她的手,却一定要和她一起走。
然后遇到困难,会站在她旁边,奶声奶气的和她说:“别担心,我可以。”
萧芸是从末世杀出来的,无论是武力值还是脑力值,甚至是情感,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强者。
不会随便给别人感情,也不会害怕受伤。
但也绝对不会介意,有人愿意站在她身旁。
末世里的夏阮阮愿意站出来保护她,而眼前的夏阮阮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担当,渐渐和萧芸脑海里的人影靠近。
萧芸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看着小小的夏阮阮一路上慢慢长大的错觉。
她们是不同的人,也是同一个人,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萧芸第一次在剑还没饮血时,就把它收回入刀鞘。
夏阮阮看着父亲,缓慢道:“父亲,你有什么事吗?”
没等夏父说话,夏随便先一步开了口:“也没什么事,就是考虑到家庭经济,想让你退学,但你一直不肯给答覆,父亲也没办法,只好来找你喽。”
这事夏母和夏阮阮隐晦提过几次,不过夏阮阮一直靠着救济交的学费,加上平时打临时工赚来的一点钱,承担着自己的生活费。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光明正大把这事拉出来给夏阮阮说,她也就一直没有get到其中的意思。
没想到今天直接大闹学校,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再一听夏随的口气,夏阮阮就是用脚想,也知道肯定是他这个不务正业的弟弟在其中作梗。
夏阮阮:“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在考试呢,你们先回去吧,慢慢说。”
夏随翻了个白眼:“摆脱,我们没商量过吗?你要是愿意,我们今天哪儿会走这一遭啊。”
确实没商量过。
夏阮阮知道,今天是没法善终了,这三人就是想在学校脑开,逼自己退学。
同样都是亲生的,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和弟弟为何要区别待遇到这种程度。
就因为自己是女子吗?
如果性别能决定一切,夏阮阮认,可这世界上没有那一条规定,明确表明女子就是应该受到打压。
她道:“可我一不用你们的钱,二也没有妨碍到你们,我为何要退学?”
她说这话时,心都在滴血。
“别叽叽歪歪了。”夏父冲上来,“你个死丫头,让你退你就退,叽叽歪歪个什么玩意儿,你先跟我回家。”
他拽着夏阮阮的衣服,想带回家,同时使了个眼色给夏母。
夏母当机立断开始把桌上的文具收拾起来,放进书包。
夏阮阮当然不肯,使劲拽着自己的衣服,旁边人的目光让她愈发烦躁,可她的力气还是比不上夏父,夏阮阮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心头,烧的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想把这一切都给砸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