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麻!”
“对了,二月初十我父亲生辰宴,你要不要去?”
“不去。”
“不去算了。”
傍晚时分,周胤亲自来接似锦回家。
要离开了,似锦颇有些依依不舍,非要和许凤鸣挤在一起坐着,握着她的手絮絮交代着:“......烧虽然退了,你还得按照大夫的安排,再服一天的汤药。以后待人谦逊些,不要老是怼人......”
许凤鸣背脊挺直坐在那里,忍耐着似锦的唠叨,可是听着听着觉得不对了,侧脸看向似锦。
似锦犹自不觉,还在唠唠叨叨:“......我自己在家怪没趣儿的,我爹老想着让我嫁人,他看上的人看不上我,看上我的人都是图我爹和我的嫁妆......”
许凤鸣心里有些酸楚,心道:白又胖这么好,别人怎么就发现不了呢?
想到看上周倩兮却看不上白又胖的秦羽,许凤鸣觉得秦羽真是白长了一双人眼。
周似锦平常在周府一直谨言慎行,难得有机会一吐心声:“小凤凰,可我真的不想嫁人,我一想到要成亲,就觉得好恶心,凭什么我要带着嫁妆嫁过去,我自己养我自己,还要给他纳妾,还要照顾他的妾室和妾室生的崽子们?”
许凤鸣原本对大周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婚姻制度没什么感觉的,可是听似锦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制度太不合理了。
似锦继续倾诉:“我这么有钱,我可以不嫁人啊,我自己置办个宅子,养一群美少年,我也不怎么他们,我就看着养眼,多好!”
许凤鸣再也听不下去了:“周似锦你可真敢想啊,我还没这么想呢!”
周似锦贴着许凤鸣,笑嘻嘻道:“那你养一堆美少年,我看也行啊!”
许凤鸣:“......”
他好不容易生发出的一点离情别绪被周似锦这么一搅,全没了,拽了周似锦起来,满腔的不耐烦:“快走吧,你爹在外面等急了。”
周似锦就是想缠着许凤鸣,赖着许凤鸣,被许凤鸣如此对待,也丝毫不觉得生气,嘻嘻哈哈道:“小凤凰,二月初十我爹生日,你记得过来!”
许凤鸣:“不去。”
待出了画堂春的月亮门,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素心和孙妈妈,周似锦又变回标准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合乎标准。
孙妈妈屈膝行了个礼,道:“大姑娘,老爷在外面和驸马说话,咱们这会儿出去时间正好。”
周似锦微微颔首,忍不住又回头去看。
月亮门内花木葱茏,楼宇深深,她根本看不到许凤鸣。
周似锦深吸一口气:“咱们走吧!”
崇宁公主正带了人在不远处等着,见周似锦过来,笑吟吟迎上来,挽了似锦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似锦,三月三上巳节,咱们再见面吧!”
周似锦想起三月三上巳节皇太子要在金明池行宫选妃,到时候崇宁公主怕是没时间见她,便嫣然一笑:“那我倒要看看公主殿下那日有没有时间见我了。”
崇宁公主抿着嘴笑,却不多说,挽着周似锦漫步走在绿意盎然的长廊之中。
周胤正和驸马许雁回立在宝瓶门外说话,见崇宁公主携了似锦出来,当下上前给公主行礼。
行罢礼,他又看向似锦,见似锦白里透红气色挺好,当下放下心来,和驸马许雁回及崇宁公主拱手作别。
在马车上坐定之后,周似锦身子靠在贴了浅绿绸的车壁上,眼睛酸酸的。
或许是因为前世十一年的分离,她和许凤鸣每一次的相聚,对她来说,都像是最后一场狂欢。
周似锦乘坐的朱轮华盖车和孙妈妈素心乘坐的黑漆平头车驶入周府时,已是掌灯时分,周府处处灯火通明。
马车在内院门外停了下来。
周似锦扶着素心的手下了马车。
周胤正要走过来和似锦说话,却见孙妈妈指挥着粗使婆子从车上卸箱笼,当下问道:“这是什么?”
孙妈妈笑着道:“老爷,这是许二姑娘送给咱们大姑娘的,也没说是什么,让人直接装车上了,朱轮华盖车上装了两箱,黑漆平头车装了两箱,整整四箱。”
周胤看着婆子们卸下的齐齐整整四个樟木箱,简直无语了:用樟木箱盛放礼物,这是要嫁女?这位许二姑娘难道把自己当似锦的爹了?
似锦走了过来:“爹爹,不管是什么,咱们先抬回去再说吧!”
这里毕竟是大门口,到底不方便。
兰庭正房明间内烛台高烧,亮堂堂的。
四个樟木箱全都打开了,一个里面装的是各种精致的玩器摆件,一个里面装的是各种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还有两个箱子里全是一套套锦绣衣裙。
周胤简直无语了:这可真是嫁妆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