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言的反应有些机械:“IT。”
顾晓夏嘟念着:“IT?挨踢?”
杜莫言笑:“差不多吧,基本等于每天都挨踢。”
顾晓夏转着眼睛,忽然间开始笑了:“你知道谁用得起全世界最昂贵的香水吗?”
杜莫言想了一下:“有钱人吧?”
顾晓夏拍了一下桌子:“错!”
周围开始有人看顾晓夏,杜莫言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顾晓夏:“那是谁啊?”
顾晓夏:“是卖香水的,哈哈哈哈……”
说完顾晓夏开始夸张的笑着,笑声大到咖啡厅里面的人都开始看顾晓夏和杜莫言,杜莫言不自在的左右看着。
顾晓夏有点儿不管不顾,眯着眼睛看着杜莫言:“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杜莫言试探性的说:“孙阿姨说你,是商场的部门负责人?你主要负责那个部门啊?”
顾晓夏又拍了一下桌子:“错!”
杜莫言紧张的看着端起水杯,小声问:“那,那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顾晓夏睁大了眼睛:“我啊,我就是那个用得起全世界最昂贵香水的那个人,我是卖香水的。”
正在喝水的杜莫言意外被呛到了,放下水杯开始不停的咳嗽,顾晓开始夏得意的笑着。
顾家二叔趿拉着拖鞋,无聊的拉开厨房的冰箱,皱着眉头嘟念着:“明明知道我来了,不是咸菜就是青菜的,我来怎么了?我来我哥家,我哥不在了,也是我哥的家……”
顾妈妈开门进来,顾家二叔马上关上冰箱门,笑嘻嘻的看着顾妈妈:“嫂子,乡下人不禁饿,能给整点儿吃不?我睡了大半晌午了,越睡越饿。”
顾妈妈点点头:“那行,我记得厨房还有些面条……”
顾家二叔挠挠头:“嫂子,别整面条了,我一个大男人吃那玩意儿能饱吗?这不是扯……淡吗?”
顾妈妈正经的看着顾家二叔:“他二叔,城里不比乡下后院全是菜,吃什么去拔一下就成,吃棵葱吃瓣蒜都得花钱去买,我们娘俩的日子一直都是这么算计着过的……”
顾家二叔皱了皱眉头:“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做啥我吃啥吧。”
顾妈妈转身进了厨房,顾家二叔皱着眉头小声嘟念着:“就知道哭穷,这房子,这摆设,哪像是没钱的样儿,想蒙我?我傻吗?”
杜莫言一边慢慢的松开衬衫上的领带,一边想起顾晓夏说“我就是那个用得起全世界最昂贵香水的那个人,我是卖香水的。”,摇摇头笑了一下。房门被人撞开,穿着背心的沈泽靠着房间的门探出身体,满脸的好奇:“老杜,我妈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怎么样?我妈向来都是保媒拉线的行家,你满意吧?”
杜莫言笑着叹了口气:“还真是得谢谢阿姨的好意,我认识了全世界上最有钱的姑娘。”
沈泽睁大了眼睛:“哦?我妈这就不对了,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不想着她自己的儿子啊?”
杜莫言扑哧笑出声:“哎我问你,你说谁用得起全世界上最贵的香水?”
沈泽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当然是最有钱的人了,还用说吗?”
杜莫言笑着把领带扔到床上:“错,是卖香水的,今天我认识那个姑娘,就是个卖香水的……”
沈泽张大了嘴巴:“天,不会是顾晓夏那个丫头吧?”
杜莫言转头看着沈泽:“你认识她?”
沈泽吐了一口气:“认识,当然认识,从小时候就是我的小跟屁虫,她毕业大半年了,那个工作还是我妈帮着找的,那丫头淘着呢?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小时候没有她不干的事儿,这就难怪了,难怪我问我妈介绍的是谁,我妈死活不说,肯定是怕我告诉你……”
杜莫言打断沈泽:“数据库的事儿怎么样了?”
沈泽朝杜莫言打了个响指:“嘿嘿,我办事,你放心吧。”
顾小迷糊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有非常非常非常热心,但总是帮倒忙的人,那么她顾晓夏就真的算一个了,其实她真的很好心。下班后的顾晓夏在公交车站眼巴巴的等着车,因为约了季小年拿光盘,下班高峰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公交车也堵的厉害,尤其是环线的公交车。
一个拎着两个大购物袋子的老太太眯着眼睛努力的看着公交车站牌,一边看一边嘟念着:“这可咋整,看也看不清。”
顾晓夏热心的凑过去:“阿姨,要帮忙吗?”
老太太求助似的看着顾晓夏:“姑娘啊,我这也没有带花镜,看不清站名,我想去马甸儿,儿子在哪儿等着接我呢,我也记不清怎么坐车了……”
顾晓夏鼓着腮帮子飞快的看了一下站牌:“哦,我知道我知道,哦阿姨,你应该到对面坐车,哎呀,车在红绿灯那边了,快要进站了,来来来,我帮你,过了过街天桥就好了”。
顾晓夏扶着老太太,接过大大的购物袋,一老一少在过街天桥上颤颤巍巍的快步走着,公交车进站了,顾晓夏抢先跑下过街天桥,喊着:“等等啊,等等,有老人。”
然后售票员从公交车上下来,帮着顾晓夏扶着老人上了车,老太太对着窗户朝顾晓夏一个劲儿的摆手,说着谢谢。顾晓夏心里美滋滋的,顺着过街天桥返回,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旁边一个老头儿,手里不停的转着两个钢球,转的咔咔响,瞄了顾晓夏好几眼,顾晓夏眨巴着眼睛看着老头,觉得老头可能有什么事情要让自己帮忙。
转着钢球的老头儿实在忍不住了,冲着顾晓夏咳嗽了一下:“小姑娘啊。”
顾晓夏笑着看着老头儿:“大爷,您什么事儿?”
老头儿花白的胡须颤了颤:“小姑娘,你刚才给那老太太指的道儿错了。”
顾晓夏一愣:“错,错了?不会啊,我明明看见站牌上的……”
老头有些激动的凑到站牌前:“你自己看看啊,上面有剪头的,不应该去对面坐,就在这面坐就刚好,最多是5站,你拉着老太太过那边儿坐车,且坐着呢,好家伙十七八站呢,得,老太太今天啥都不用干了,整个儿一环游三环了,她儿子那辈子能接到她啊?”
顾晓夏的嘴巴都快闭不上了:“可是,可是你怎么不早说啊?”
老头儿也有些恼火:“我这准备说呢,你倒好,扯着老太太跑的跟百米冲刺似的,我能赶趟儿吗?”
刚好这边的公交车到了,顾晓夏窘迫的跳上车,老头儿还冲着顾晓夏的方向嘟念着什么,顾晓夏心里这个郁闷,这可怎么办?老太太顺着三环的方向,已经不知道坐车坐到哪儿了,不过还好,内环外环总归都是能到的。
某位哲人说,人的一生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整个中学时代都在为这个哲学观点不停的论证着,我们也常说人啊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到两次,简而言之说那叫长记性,我们的顾晓夏呢?常常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三次,或者说三次以上。
顾晓夏在国贸附近下了公交车,刚好一个中年外国人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正在犯愁的一边看着手里的地图一边用手指着站牌上的站名,自己嘟念着什么。顾晓夏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的走近那个外国中年男人:“Execuseme,canIhelpyou?”
中年外国人看看顾晓夏,竟然说起挺流畅的中文:“哦,是这样的,我想去北京工业大学,在这儿能坐车过去吗?”
顾晓夏这次吸取教训,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站牌,又想了一会儿,指着站牌非常谨慎的说:“可以的,你就做这个车,上了车问问乘务员,就是这个车……”
顾晓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巴士车就来了,老外感激的看看顾晓夏:“Thankyou!”
老外上了车子开走了,顾晓夏长长的松了口气,自语:“不管怎么说,总算给一个人指对路就行,算是赎罪好了。”
顾家二叔呼噜呼噜的吃着面条,顾妈妈小心的问:“他二叔,这会儿应该是家里的农忙吧?地里的东西不能撂,一搁下就慌了,你看你是不是先顾顾……”
顾家二叔打断顾妈妈:“嫂子啊,你甭操心了,我啊天生不是干活的命,我打小儿妈就给我算过命的,虽然不是富贵命也是吃穿不穷的命,家里的地我租给后院老耿家了,他答应每年给我300斤大米外加1000块钱,这不挺好的吗?”
顾妈妈有些着急:“他二叔,家里那些地侍弄好了一年怎么也得两万多块吧,你,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
顾家二叔用筷子敲着碗边儿:“我怎么了?我没儿没女老光棍一个,够我吃就行了呗,再说了,晓夏那孩子虽然不是我闺女,咋说跟我也有骨血关系吧?我真要是穷的吃不上饭了,嫂子啊,你和晓夏还能真看着我饿死不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都不爱说这话。”
顾妈妈没有再言语,顾家二叔咽下最后一口面条,提高了声音:“咱妈要是活着,我啥事儿都不用操心,咱妈现在没了,也没个正经人管我了,你们是不是都看我的笑声呢?”
顾妈妈开始收拾碗筷:“他二叔,你想多了,我们真没那个意思。”
顾晓夏一口橙汁就喷了出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季小年,你说真的?”
季小年笑:“你啊,没事儿别给人家指路,就你那个智商,太害人了,北京工业大学在垂杨柳,你倒好,让人家莫名其妙的坐了一辆车,那个车走三环主路,都开过劲松了,你让他上哪儿找北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