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林酒酒回想前世种种,终是无奈叹息。
“柳师弟不要再来找我了。”
飞舟启动时,林酒酒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柳君琢就站在外面,身影不曾动过。她似乎能感受到柳君琢的目光。
君琢……
她明白自己应该远离柳君琢,可是前世非今生,眼下柳君琢只是一个普通太玄门弟子,而雪萤师姐,对柳君琢似有厌恶之情,那她是不是可以……
林酒酒握紧帕子,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她重活一世不是和柳君琢再度纠缠不清,她要挽救宗门,保护爹爹,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她想长生,想和大师兄在一起。
重新给自己定下目标,林酒酒开始尝试接触优昙。
白鹿谷一事林深看出端异,林酒酒不敢和林深说她是想要优昙的心头血,只道白鹿谷有异宝,只因错失良机,落得空手而归。
林深果然不再问,因林酒酒身体,此次太素谷之行他不假思索答应了,还亲自出面帮林酒酒联系渡以舟,和雪萤等人同行。
想到林深的种种安排,林酒酒心中一酸,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飞舟再大,也有碰头的机会。除去第一日,几日后林酒酒终于遇上了落单的优昙。
优昙自律性很强,即便出门在外,还是会按时上完早课,这个点雪萤要去甲板练剑,唐可爱还在赖床,林酒酒完全有机会。
就是……被窝太暖了。
连着三日早起失败,侍女心疼不已,“小姐平日在宗门都不上早课,都出门了,还早起看什么经书。”
林酒酒眼皮子打架,“你不懂。”
她要借着上早课的名义和优昙搭话。
第五日林酒酒学聪明了,她先是睡了个极长的午觉,到了夜里头果然没睡着,林酒酒精神抖擞,拿着经书心想明日一定能成功。
到了凌晨三点。
她想睡了……
强忍睡意,林酒酒又等了半个小时,优昙果然有了动静,出了房间去甲板上诵经。
林酒酒抹了把脸,拿起手里的道德经,也往甲板上赶。
半道雪萤也出门了,背上的剑匣没带,手里拿着白露,见到林酒酒很惊讶,“林妹妹今日早起了?”
她是一晚上没睡。林酒酒痛苦点头,和雪萤一同前往甲板,到了甲板优昙早就静坐于此,雪萤冲优昙打了声招呼,“英俊早啊。”
优昙独坐于此,背后云海未明,他手中持了一串佛珠,抬眸看过来时,似乎有佛光加身,别样出尘脱俗。
林酒酒就听他喊,“爸爸早。”
林酒酒忍无可忍,“唐道友!”
她本想说你身为佛子,也该有点自觉性,佛祖是你爹还差不多,喊一个道家弟子什么样子。可当优昙转头,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望向林酒酒时,林酒酒无端心头一跳,在优昙的注视中失去言语的力气。
林酒酒双颊泛红,挣扎了半天,最后细如蚊吟,“没,没什么。”
她竟然对佛子有非分之想,她有罪,她要向佛子忏悔。
见林酒酒手里拿着经书,雪萤也不多问,只是道,“我去练剑了。”
见雪萤独自去练剑,林酒酒多少松了口气,打起精神和优昙搭话,“道友我能坐这吗?”
得到允许后,林酒酒盘腿坐下,假意拿起经书学习,一夜没睡,林酒酒根本看不进去多少,坐了会忍不住和优昙搭话,“唐道友也是去太素谷学医吗?”
优昙停下默动的嘴唇,有问必答,“见一个人。”
林酒酒追问,“是何人?”
“苍梧。”
林酒酒知晓苍梧,这是位真正济世圣手,前世雪萤数次重伤皆是被他所救,即便苍梧言语冷落雪萤,但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定下的规定,出太素谷,救雪萤,乃至雪萤被道界误会追杀时,站出来替雪萤担保。
他的身份很是神秘,知晓很多上古人事,却从不掺和纷争,唯独在雪萤身上破例。
事到如今林酒酒已经对这类事麻木了,就这苍梧和优昙聊起来,“苍梧前辈不好相处。道友若想拜见苍梧前辈,不妨送些名贵灵植做礼物。”
优昙收回眼,“不用。”
苍梧的话题到此为止,见优昙重新闭眼念经,林酒酒没话找话,“常言道见贤思齐,你我门派不同,难得相聚,不如讨论交流,也算别有收获。”
优昙问她,“你想听经?”
是也不是,林酒酒点了点头,优昙终于有了反应,从袖中摸出一本佛经给她,轻车熟路,“那便从《华严经》开始。”
“一时,佛在摩竭提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
起初林酒酒还能听几句,到后头困意渐渐上来,经书抑扬顿挫,优昙声调又不高,她越听越困,最后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