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两日,很欠觉。
累虽累了点,但她也从中寻得了乐趣。所以,倒是挺开心的。
傅世安难得今儿一早没出门,不过他向来起得早,潘娆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穿戴齐整静坐窗边喝茶了。
潘娆很累,昨儿白天在尚服局忙了一整天,晚上回来二人和好后,又在床上忙小半晚上。
虽说一整夜觉睡得很早,不过,这会子那股子累劲儿还没缓过来。
虽醒了,但却依旧没有起的意思,侧躺在床上,看着窗边的那道秀竹般挺拔峻峭的身影,不尽陷入了沉思。这傅公子瞧着文质彬彬,为何精力却这么旺盛。
想来每日他睡的不比自己多吧,忙的事情也不比自己少吧。可他每日就是能精神抖擞,不管前一天累再怎么忙,次日一早,依旧是容光焕发。
她真挺佩服他。
傅世安听到了动静,扭过头去看。见妻子醒了却不说话,只沉默盯着他侧影看。傅世安起身,走到床边去坐了下来。
“怎么了?”他温柔问。
潘娆如今和他越来越熟,所以言语间也不再有隔阂距离,闻声只笑答:“在欣赏你的美色。”
傅世安笑,抬手抚摸她满头柔顺的青丝。
“不想起?”他轻声问,“那就再躺着睡会儿,等想起了再起。”
“不了。”潘娆却不敢贪懒,坐卧起来,“今儿和容王妃约好了,一会儿要去一趟容王府,不能误了时辰。”
言罢,潘娆正要扬声喊外面的丫鬟进来伺候,傅世安却制止了。
“我来帮娘子梳洗穿戴吧。”说着,已经够了一旁的里衣来。
帮忙穿好里衣后,又去翻箱倒柜,挑选了一件她认为好看的裙子。
潘娆倒没什么不习惯,只是奇怪,他今儿为何要帮她穿衣。
“今儿是怎么啦?”潘娆望着人,奇怪问,“之前也没见你这般殷勤过,今儿为何来这一出?”她佯装生气的样子,“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没有。”傅世安笑起来,摇摇头后,才又说,“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丫鬟们在,怕是不便。”
听他这样说,潘娆便严肃起来,忙问:“怎么了?”
容王不允他参加科考的事情,他因怕妻子担心,故而一直没和妻子讲。
昨儿听了她对自己说的有关皇上皇后的事情后,他心中便一直隐隐有一个打算。本来这一夜一直在犹豫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她的,但见她今儿要去容王府见容王妃,而凭他这几年来对容王夫妇的了解,这容王妃势必会在妻子面前说些什么。
若不提醒她几句,到时候,怕就是容王妃拿捏着她走了。
所以,这个节骨眼上,傅世安肯定是要提点妻子几句的。
“昨儿你问我,为何事忧愁,我没说实话,我先和你道歉。”起了个头后,傅世安才又继续道,“容王的意思,是不让我参加科考。”
潘娆震惊:“为何?”
潘娆此刻坐在梳妆台前,傅世安站在她身后,正拿着把牛角梳帮她梳头。见她惊得朝自己望过来,他反而笑着去安抚。
“别怕,无事。”
潘娆怎能不担心他,原以为容王是他靠山呢,可如今却觉得,这容王心思深不可测。
好好的人才,为何不让参加科考?
傅世安道:“所以你今儿去容王府,不论容王妃对你说些什么,你心中记着就行。她若拿此来劝你回来说服我,你也笑笑就是,不答复,也不必反抗。”
“好,我记下了。”潘娆冲他点头。
之后来到容王府,潘娆果然见容王妃言语间在提傅公子参考一事。
按着傅公子说的,潘娆一一笑着答话。
之前她只觉得这容王妃最是和蔼不过的人了,可如今再瞧,竟瞧出了她藏得很深的心机。
这就不由得让潘娆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很小的时候听娘偶尔提起过一嘴。
其实当年容王迎娶的发妻并非现在的容王妃,而是另有其人。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导致之前的容王妃自愿便贬妻为妾,容王这才迎娶了现在的容王妃为妻。
不过,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
从前潘家尚未败落,她还是潘相府千金小姐的时候,一直知道的就是,容王妃温婉端惠和善可亲,待人温和,是再好不过的王妃了。如今再回想,总觉得,这或许不是她真的性情纯良和善,只是手腕高而已。
若非如此,何故能挤兑得前容王妃自愿为妾,而让容王再娶她?
还有,若她真温婉良善又大度能容人,早在知道容王逼迫一个良民不准他参加科考的时候,就该言语进谏容王了,何故还能应了容王的要求反而从她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