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门合上,殷玄将聂青婉的小手拿开,一边解她的衣服一边说:“你心疼朕,朕也心疼你,乖,让朕看看伤口。”
聂青婉的力气挣不过殷玄,索性也不争了。
他想伺候她,那就让他伺候吧。
殷玄是真心担心她的伤口,没有任何非份之想,即便脱了上衣,看到了那副白花花的身子,他也没有任何旖旎心思,他的目光落在那一片染了血的纱布上,眉心狠狠地拧起,俊脸原本因为见她气色转好而露出的淡淡欣慰的神情也猝然不见,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显然在克制着莫大的暴躁和戾气。
他低声问:“疼吗?”
聂青婉实话实说:“有点疼。”
殷玄道:“换了药就好了,你今日起来,乱动了?”
聂青婉咬了咬唇,说:“吃玉米糕的时候,我往床头靠,大概扯到了伤口。”
殷玄道:“都怪朕,朕应该守着你到天亮的。”
殷玄这会儿很后悔,他昨晚怎么就那样睡了呢,他要是一直守着她,就不会让她一个人撑着往床头靠,那也不会扯到伤口了,不扯到伤口,她也不会疼了。
殷玄很自责,可聂青婉觉得这点伤又不要紧,便道:“一点儿疼,我还受得了。”
殷玄想说,芝麻大点的疼朕都不想让你受,更不说这样的一点疼了,可他最终没说,只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今晚上就不睡了,免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又扯到伤口了。
殷玄拿薄衾将聂青婉盖住,等祝一楠拿了药和纱布来,殷玄下床取东西,又把祝一楠赶出去后他又上龙床,换药之前还是让浣东和浣西打了干净的温水进来,给聂青婉的伤口清冼了一遍,又用消毒的药洗了一遍,这才换上新药,又重新包扎。
换药和包扎的时候浣东浣西不在,就殷玄一个人亲力亲为。
包扎好,殷玄又去重新拿了一件衣裳,要给聂青婉换上。
聂青婉不要换,殷玄道:“换个干净的衣裳躺的舒服些,那件已经染血了,有血腥味,会不舒服。”
聂青婉抿了抿唇,为了不自己受罪,还是接受了。
等换好衣服,殷玄将她小心放平,又喊了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进来伺候,他传了随海去另一个殿里更衣。
收拾好,他去吃饭。
吃完饭问随海今日有没有见到谢右寒。
随海说见到了,殷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又问:“李东楼今早可有来过?”
随海道:“没有。”
殷玄道:“去把他叫回来。”
随海有点儿不明所以,但还是下去找李东楼,等李东楼进宫,殷玄已经去了御书房,进了御书房,殷玄见李东楼一脸的青色,就猜到他昨夜没休息,殷玄道:“不用搜查了,朕知道这个凶手是谁,你下去休息休息,让禁军们也休息休息,劳累了一天一夜,不睡可不行。”
李东楼昨夜确实没睡觉,凶手没抓到,他何以睡得着?
他作为禁军,护卫皇上安危,却在青天白日里让凶手堂而皇之地在他面前动了御辇,动就动了吧,他若有所察觉倒还好,至少证明他还有点能为,可关键是,他连一点儿察觉都没有,直到御辇出事后,他都没有发现哪里有危险,亦不知道御辇是怎么遭袭的,也不知道凶手在哪个方向。
李东楼很惭愧,原本他想,不抓到凶手,他誓不收队。
可皇上刚说,他知道凶手是谁!
李东楼一愣,抬头看着殷玄,问道:“皇上知道凶手是谁?”
殷玄道:“嗯,这个凶手聂北自会追查,你只需配合他就行了。”
李东楼垂眸,想着皇上不愧是皇上,什么事情都知道,他也不勉强自己了,低低地说了一声好后就行了个礼,下去了。
等他站在御书房门外,他想,他得提升自己了。
李东楼先去通知禁军们收队,各回各家休息一天,然后又回龙阳宫,他最近住在龙阳宫的下人院子里,这会儿也是返回龙阳宫的下人院子里补眠。
因为一天一夜没合过眼,回屋倒床就睡了。
睡到晚上,他起来梳洗梳洗,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门,刚出去就看到了王云瑶,她大概刚伺候完婉贵妃,正跟浣东浣西一起往隔壁的院子进。
李东楼站在那里看着,等到三个姑娘进去了,他眼眸一转,一个纵飞而上,上了高墙,三五下掠到了王云瑶所住的那个房屋的屋顶。
李东楼之所以留在龙阳宫,那是因为奉殷玄之命来监视这个王云瑶。
之前经常宿在王云瑶的屋顶,也算轻车熟路了。
以前是监视,如今,也不用监视了。
他是来切磋武艺的。
李东楼上了房顶之后王云瑶就察觉出来了,她冷哼一声,白天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暴露了武功,现在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之前隐忍的脾气一下子暴发开来,只见她手指一弹,原本放在桌面上的茶杯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猛的弹起,又像一把疾如闪电的箭,咻地砸向李东楼正站的那块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