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时候聂青婉气的都要头顶冒烟了,只想狠狠甩他一巴掌,可又知道如今她不再是太后,她是华北娇,是遗臣之女,是晋东郡主,是一个小的能让任何人捏死的华美人,她不能扇他,扇下去的后果,有可能就是诛九族。
聂青婉忍着一肚子的气,哪里有心情去看殷玄,自也没发现他那红的十分不正常的耳根。
聂青婉抓起薄裙,往身上一裹,跳下了龙床。
殷玄道:“旁边的屏风上有一套衣服,去换上,到床前伺候。”
说完,殷玄就不再管聂青婉,一仰头,一躺身,睡了。
聂青婉找到屏风,看了一眼那衣服,是宫女的服饰,她撇撇嘴,拿起来,躲在屏风下面换上。
换好,走到龙床前,见龙床被四周的黄幔挡住,里面的男人也不知道睡了还是没睡,反正也没传唤她,她就挨着龙床靠坐着,最后实在困的不行,就直接躺在地上睡了。
还好是大夏天,不怕感冒。
殷玄一开始没有睡着,后来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殷玄一时没想到昨晚的事情,拂开黄幔就下床,却听到脚下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啊!疼疼疼!”
殷玄吓一跳,慌忙收回脚,往地上看去。
这一看就看到了聂青婉。
她好像被他踩到了,捧着腹部佝偻着腰,黑发像瀑布一般围在身侧,疼的身体都在打颤。
一下子,殷玄回忆到了昨晚上的那个闻,莫名的他就哼一声:“朕让你伺候在床前,没让你睡在床下面,老是忤逆朕,被踩也活该。”
聂青婉缓过那阵疼意后,抬头,看着这个恶劣的男人,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坏,做人不积善,早晚要遭报应,就他这性子治理江山,江山早晚易手,也别怪她去夺。
聂青婉不想搭理殷玄,转回头,兀自揉着腹部。
那样疼痛和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殷玄人高马大,他知道自己的脚劲有多大,那一踩,可能真把她踩疼了。
殷玄抿了抿唇,扬声喊了随海进来。
随海进来了,却不敢近龙床跟前。
殷玄道:“去烟霞殿宣旨,就说昨夜华美人侍寝惹怒了朕,朕罚她做一个月的研墨宫女,一个月后,看她表现,重归烟霞殿。另外,传一个太医过来,给华美人看看伤。”
殷玄说完,站起身,离开了龙床。
随海这个时候才敢抬头,往龙床那个方向看,然后就看到了华北娇坐在地上,穿着宫女的服装,惨兮兮的样子。
随海心叹,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没把皇上侍奉好?
不过也对,咱们这个皇帝,一般人可真伺候不好。
随海领命,下去前还是先伺候殷玄穿衣梳洗。
当圣旨再次传到烟霞殿,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了。
皇后陈德娣气的把水晶杯都甩了,她冷沉着声音说:“原以为这个华美人只是一个炮灰,可没想到,她居然得了皇上的圣宠,昨夜竟传她去了龙阳宫承宠!”
龙阳宫,她都没去过!
何品湘见陈德娣如此生气,宽慰道:“娘娘也别生气,华美人跟在明贵妃身边久了,难免学得了一些狐媚之气,勾引了皇上,可是她虽然在龙阳宫承宠了,却又触犯了皇上,被贬成了一个宫女,想来,她并没有得到皇上的亲睐。”
虽然是这样说,可陈德娣还是气。
这一气就多吃了几口冷果,结果,又闹肚子了。
可能真是被气的。
采芳匆匆去找窦福泽,窦福泽一听皇后又肚子疼了,赶紧提了医用箱,去了寿德宫。
冼弼看到了窦福泽挂在腰间的那个荷包,不动声色地垂下眼,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华美人昨夜被皇上宣到了龙阳宫,那今日他还去不去烟霞殿呢?
还是要去的。
冼弼在窦福泽走后,也提了医用箱,禀明自己的去向,得到许可后,他就去了烟霞殿。
烟霞殿里头,拓拔明烟坐在贵妃椅里,心里七上八下的打水,从昨晚她就隐约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总有种风雨摧满楼的感觉,今天华美人就被皇上贬为宫女,若真的成为宫女也就算了,可这个宫女又并非真的宫女,而是陪侍在皇上身边的研墨宫女,时限还是一个月,那一个月后呢?
研墨宫女非一般宫女,若仔细论一论,那还是有品阶的,至少品阶比后宫美人要高。
好像是一件幸事,可呆在后宫三年了,是好还是坏,拓拔明烟还是看得出来的。
之前皇上就让华美人在御书房伺候,华美人拒绝了,皇上罚她在御书房门外站一天,搞的又中暑一次。
这次侍寝,按理说华美人怎么着也得抓住这次机会,讨得皇上的欢心,可又被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