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好巧不巧,偏就有这么一个恰当的机会。
不费吹灰之力,还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铲除了华北娇,拉拢了皇后,得了陈氏这个靠山,一举三得。
可她怎么会知道,眼前的华北娇,早已不是华北娇了,她要如何斗得过曾经救过她栽培过她灭了她整个拓拔氏给了她荣耀又给了她痛苦的人?只怕会败的一塌糊涂。
殷玄道:“元允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明贵妃设计好的?”
陈裕道:“臣只是怀疑。”
殷玄问:“举报的宫女带来了?”
陈裕道:“带来了。”
殷玄道:“传进来。”
陈裕立刻冲殿外喊人,宫女进来了后,殷玄也没问她别的,就问是不是拓拔明烟让她去向陈裕举报的,宫女说是,殷玄就让她走了。
他没说惩治谁,也没说怪罪谁,更没有定陈裕的罪,也没说传拓拔明烟来问话,他只是拉起聂青婉,牵着她的手,往御膳房门外走。
经过王云瑶身边的时候,他往下甩了一句话:“起来吧,从今天起,回你主子身边伺候。”
王云瑶喜悦地应一声,瞪了陈裕一眼。
陈裕虽然不甘心,却还是立刻让人将王云瑶身上的捆索解了。
王云瑶得到自由,冲陈裕冷哼一声,跟在殷玄和聂青婉身后走了。
等御膳房空下来,陈裕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浑身衣服湿个透,刚刚可真是惊险,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忽然一阵后怕,若不是他反应快,这会儿指不定得人头落地了,人头落地还是轻的,刚刚婉贵妃可说了,诛九族。
陈裕伸手擦着额头的冷汗。
功勇钦也一屁股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叹气道:“元允啊,你今天这案子办的真叫一个糟糕。”
陈裕道:“下官失查,牵连大人了。”
功勇钦道:“你也别说牵连不牵连,你就实话跟我说,这人皮面具哪里来的?”
陈裕看他一眼,哪可能实话实说,虽然他们一起办案,同属一个部门,功勇钦还是他的上司,对他也确实照顾有佳,但有些话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向任何人说。
陈裕道:“大人这话问的我心拔凉拔凉的,婉贵妃怀疑我欺君,大人莫非也在怀疑我欺君?是,一刚开始我是贪功想着明贵妃既设了局,这个华北娇在后宫又无权无势,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就帮明贵妃做了这局,如此我们刑部能破案,明贵妃也欠刑部一个人情,多好的事儿呀,可谁知道这个华北娇看着好拿捏,实则是一个牙尖嘴利,极难应付之人。”
说完,重重地叹一口气:“真是失策啊!”
功勇钦想着之前在御书房跟聂青婉仅有的第一次对话,不免也感叹:“确实牙尖嘴利,我也领教过一次。”
陈裕诧异,问:“大人也接触过婉贵妃?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功勇钦道:“好几天前了,不想提,你这会儿想提她?”
陈裕摇头:“不想。”
功勇钦道:“那咱们就都不说了,还不知道皇上是什么个意思呢,一句话都不说,就这般走了,着实让我惶恐啊。”
谁说不是呢。
陈裕心想,我比你还惶恐。
可再惶恐也没用,皇上的心思,是他们这等凡夫俗子猜得到的?
殷玄的心思确实没人能猜得到,原本的计划应该是百密而无一疏,对聂青婉来说是如此,对拓拔明烟来说是如此,对陈德娣来说也是如此。
可谁知道,他的一道封妃圣旨,打破了所有人的计划。
这么一来,不管是陈德娣还是拓拔明烟,想要借这次事件铲除聂青婉的计划就泡汤了。
陈裕又出卖了拓拔明烟,拓拔明烟没有一箭三雕,反而会惹一身腥。
陈德娣看似不受影响,实则,又与拓拔明烟决裂了,毕竟陈裕在最关键时刻把拓拔明烟推了出去,哪怕这并不是陈德娣授意的,也说不清了。
殷玄讳莫如深,问话截止到那个宫女,大有不再往下追讨的意思,那么,聂青婉费尽心机搅动后宫,以此让聂北浮出水面,进而引聂家回归朝堂的计划也要腰折。
这么一看,似乎,最终掌握着这一棋局的人还是皇上。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就看着这些人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随海去内务府传了旨,不久之后,就有盖着玉玺的明文圣旨发了下来,这圣旨一发,整个后宫都轰动了,不,不止是后宫,前朝,乃至民间,甚至是整个晋东地区,全都哗然惊变!
皇上要封华北娇为婉贵妃,位列四妃之上,不赐殿,永居龙阳宫,还要举行封妃大典,行夫妻之礼。
夫妻之礼这四个字是最值得推敲玩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