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的几个人齐齐摇头,曹玦明又低头看倒地的那几个:“你们呢?”众人能摇头的摇头,不能摇头的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模模糊糊地说着“不敢”两个字。
这少年厉害得超乎他们想象,他们不过是一群有勇无谋的农夫,没人正经学过武艺,空有一把傻力气罢了。曹玦明看着瘦小,却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们,用的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本领,这就足以让他们心生畏惧了。他们不傻,面对qiáng者,他们只会臣服。
曹玦明冷冷地哼了一声:“若你们再敢到我面前撒野,我就叫你们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只能像滩烂泥似的,哪怕是三岁小孩子都能轻而易举捏死你们!”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qíng就像是结了霜一般,声音也yīn森森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众人面上畏惧之色更浓了,哪怕曹玦明之后又扎针让他们恢复了自由,他们也害怕地缩头缩脑,乖乖照他的话行事。等他开了几个方子,又一个一个地嘱咐过注意事项后,他们甚至等不及柜台后的僮儿抓好药,就背起受伤的同伴,抓起方子转身逃了。医馆内外迅速恢复了平静,静得连外头刮风的声音都能听见。
青云爬起身来,呆呆地看了看门外,又转头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曹玦明,声音像是在梦游:“曹大哥,你真是……真是……太厉害了……”两个僮儿也从柜台后面走了来,四只眼睛都在冒红心,仿佛看见了天神;钱老大夫更是直直盯着曹玦明,就像看到了什么珍宝一般。
面对着四人的注视,曹玦明冷淡的表qíng忽然有了一丝裂fèng,他伸手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见笑了,方才我只是……唬人的。”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有些手忙脚乱地将银针收回绸布包里。青云又看直了眼,心想他到底是真的害羞了,还是演技出众?
钱老大夫扑了上去,握住他的手,激动地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学医多少年了?拜的是哪位师傅呀?”
曹玦明有些腼腆地笑说:“晚辈姓曹,曹玦明,玉玦的玦,明日的明,今天刚满十五周岁,学医已经十二年了。我没拜师傅,是……是家传的医术。”
钱老大夫赞叹不已:“你家中一定是杏林名家吧?你的针法真好!我虽行医多年,但在针灸上头却没什么天份,只懂些皮毛而已,生平最佩服针法好的大夫了!”他想了想,“你姓曹……对了!我记得岍州有名医世家,就是姓曹的,以针法闻名杏林,据说只凭一根银针,就能生死人而ròu白骨。虽说传闻多有夸张之处,但也足可证明曹家的针法了得!你一定是曹家子弟吧?”
曹玦明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晚辈正是曹家后人,曹家家传针法虽有些独到之处,但实在不敢说有起死回生之能,传闻实在太夸大了。”
这话反而让钱老大夫更赞叹了:“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医术,还如此谦逊,真不愧是名家子弟!”
青云左望望右望望,心里倒是说不出的高兴:“钱爷爷,曹大哥刚才在医馆外头已经答应我了,他在清河逗留期间,会在这里坐诊呢!”
钱老大夫顿时激动了:“太好了!”接着又有些扭捏:“那个……曹大夫,老朽知道你的医术是家传的,但若不是……不是什么不传之秘,能不能……能不能……”
他“能不能”了半晌,也没说出后面的话来,曹玦明却十分知趣:“老人家言重了,行医之道,有什么秘不秘的?您老人家行医多年,经验丰富,若能与您时时探讨医术,晚辈想必能得益不少,还请您老人家不吝赐教才是。”
钱老大夫简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青云却是知道他脾气的,真怕他激动过头,身体受不了,便扯出别的话题转移他注意力:“钱爷爷,曹大哥家很厉害么?我都不知道呢。曹家在岍州?岍州在哪里呀?离这儿远不?”
钱老大夫还在激动:“岍州离这儿远着呢,在东南边儿,山高水深,却盛产药材,因此名医也多。许多外地的大夫都盼着能到那里待几年,哪怕是拜不了名师,也能长不少见识呢!我年轻时也想去的,只是囊中羞涩,付不起路费,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医术平平,直至这回逃难南下,一路上治了无数病人,才有了些长进。”回想起从前,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若当年我能下定决心到岍州待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