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昌满脸堆笑地讨好:“姑娘说得是,能给姑娘办事,那是小的福份,只是皇上的圣意难违。”心里早已盘算开了,盐场可是金山,在那里gān一年,少说也能赚个十万八万两银子,比如今几年加起来还不够十万两qiáng得多了!只不知那盐场是在哪里?鲁东那边的最好,不然蜀中那块也不错……
青云道:“你说的话也有理,算了,你去收拾东西吧,尽快带着家眷回京去。先叫账房提出二百两银子来预备这几日的用度,然后封了账房,等父亲派新人来接手。”
赵泰昌听说不用马上查账对账,心里又再添了两分窃喜,只是嘴上还要再客气两句:“小的等新人来了再说吧?总要把事务都jiāo接清楚。”
石明朗此时已经明了青云的用意,便笑着cha了句话:“赵管事办事真是谨慎,怪不得皇上看重呢,我就在此先恭喜赵管事高升了。不过这事儿赵管事可得上点儿心,听说皇上传的人不止你一个呢,另外还有一位,要看各人在御前表现如何,再决定选谁,若是去得迟了,就怕叫人捷足先登。”
赵泰昌顿时急了,忙忙说了一番套话,便急急告辞出来,回家收拾行李去了。不到半个时辰,赵管事即将高升去皇家盐场做管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庄园,许多人都蠢蠢yù动了。
第七十八章整顿
在庄园大部分人心中,前任主人是身份尊贵的宗室王爷,给赵管事寻个皇家盐场的管事位子,还是不成问题的。皇家盐场,那可是体面差事!不但体面,而且前途好,钱途也好!
如今庄子已经给了主人的“私生女”,那可不是有正经封爵的贵女,怕是连一般勋贵世宦人家的姑娘都不如——人家姑娘哪怕血统上没那么尊贵,至少还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呢,这位的身份却是没法跟人说的——在庄里当差的人,哪怕温饱不愁,差事悠闲,却已经没什么前程可言了。早有人在赵泰昌面前递话,想要寻路子到前头主人跟前当差,给“王爷”办事,总好过侍候一个“私生女”。只是赵泰昌心知前主人乃是皇帝而非王爷,内府和宫里的差事哪有这么容易得?他家两辈子尽忠也没挣上个皇庄头子,怎么可能便宜了底下这些人?因此当场就驳了回去。那些人只当他没门路,除了唉声叹气,倒也不怨什么。
但如今却不同了,赵泰昌要去皇家盐场管事,总不能单身前往吧?带了家眷去,只能照顾他饮食起居,那办事的人呢?跑腿的人呢?总要有三五帮手的,到了异地,摆出阵势来,也能震慑一番,叫人不敢小瞧了他。赵家亲友中有本事的并不多,庄园里又有不少人曾经帮赵泰昌gān过见不得光的事,因此便个个都跑来找他了。
一个说:“老赵啊,咱们两家是儿女亲家,自当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你若去了盐场,身边没个帮手怎么能行?带上我们一家,两个孩子在完婚前也不必受两地分隔的苦了。”
另一个说:“赵老哥,我爹和我跟你一家是几十年的老jiāoqíng了。从前你有难处,我们家可从来没推托过,出钱又出力。你如今发达了,难道就丢下我们不管了么?”
还有人说:“赵管事,几年前你在修房子的款项上头做的手脚,小弟看见了也没出声,就是看在咱们多年的jiāoqíng份上。就冲小弟帮过你这忙,你怎么也得带揳小弟一把!”
最后连赵泰昌在镇上住的堂兄弟也闻讯赶来了:“昌弟,我们都是自家人。万没有你发达了,带外人上任却把自家人撇一边的道理,若你真这么做了,祖宗也不能答应!”
赵泰昌被烦得头昏脑涨,私下冲妻儿发火:“我不是说了别声张么?你们怎的这么快就把事qíng传出去了?如今闹得这样,若是最后我没得差事,岂不是要叫人笑话死?!”
他老婆闻言不高兴了:“谁传出去了?自打你回来说了这事儿。我跟孩子们就一直在收拾行李,连门都没出过,即便有人将事qíng传出去了,也不是我们gān的,你冲我们娘儿仨发什么火?!”
赵泰昌想想也是。便怀疑到家中仆人身上,恼火地喊了仆人们来训话,但还没训完,又有人来了,他只得让人散了,专心招呼客人。
其实他很想把这些上赶着攀关系的人都丢出去,若他需要帮手,等差事到手,他自会回来寻人,可现在他还没拿到差事呢!若因为这些人总是来打扰,误了他的行程,害得他那上好的差事叫人捷足先登,那可怎么办?可他又不敢真翻脸,眼下正是要紧的时候,若得罪了这些从前帮他做过事的人,万一他们把他贪银子的事捅出来了怎么办?那岂不是竹篮了打水一场空了?为防万一,他暂时还不能跟这些人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