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此处又顿了顿:“可惜此处人多口杂,若是小友不介意,等到解出了这石敢当之谜,不妨告知贫道一声,免得贫道牵肠挂怀。”
“这容易,真人也不必等以后了,便现在吧。”郁宁屈指在石敢当上弹了一下,只见石敢当上的气场如同是被什么庞然大物所击中了一般,直接化作了一团烟雾溃散了开来,但很快又似方才一般凝结而起,再度形成数个漩涡。
郁宁手指如电,在几个漩涡上轻点了一下,那些漩涡没有像吴用触碰的那样一触即散,而是被硬生生的固定在了原地,几次之后,石敢当周围缓缓旋转的气场就竟然一动不动了起来。
郁宁驱动着青玉玺,并指如刀,在石敢当上轻轻一点,随即石敢当的气场就这样直接消散了开来,竟再也凝聚不起来。郁宁这一指,居然就直接将这个法器给毁了去!
亭外风云骤起,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随即而来的便是倾盆大雨。周围的行人惊呼了一声,纷纷逃散开来,有的挤进了小贩的伞下,有的挤进了附近的庙宇,有的则入了此处歇脚的长亭。
然而郁宁他们三人所座的一角却硬是无人上前。
周围的人抱怨道:“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
“我去,雨好大!天气预报不是说下午小雨转多云吗?!”
“——我昨天才洗了头我不想再洗一次!”
吴用有些咋舌:“这个……这就毁了?”
“想要看其中之物,自然是要先毁去外面这一层的。”听风真人伸手试了试亭外风雨,眼神又落在了石敢当上。正欲说什么,吴用却低呼了一声:“裂开了!裂开了——!”
原本看着牢不可破的泰山石表面居然就像是被山川烈火炼过一般,变得粗糙挫手。郁宁碰了一下石敢当,表面的石屑簌簌而下,中间裂开了一条裂缝,便这样化作了一桌的碎石。
郁宁打开折扇扇了扇,将这一桌石灰拂去,伸手在碎石里拨弄了一翻,便露出了其中之物。
那是一串灰蓝色的手串,每一颗珠子只有小拇指甲那么大,也无甚华光,普普通通的那么一串,若是不是吴用看着郁宁自这石敢当中取出,还以为是这灵山一路上小摊贩卖的手工艺品。
郁宁将手串提了起来,用矿泉水在上面浇了浇,霎时间一股凉意自那手串上散发了出来。吴用此刻周身的气场还被郁宁所引导着,他的底子最为薄弱,所以他的不良感觉也最为明显。那感觉就像是人站在涨潮的沙滩上,看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水自脚踝飞速的涨至膝盖,又淹没了腰间,袭上了胸口,直至没顶。
听风真人突然伸出拂尘在郁宁手上压了一压,提醒道:“郁小友。”
郁宁知道这石敢当中一定有东西,却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器。他手中的手串被听风真人的拂尘一压,气场也为之一颤,吴用这才大口喘着气,喃喃道:“妈耶……”
郁宁反手将手串握于掌中,以青玉玺的气场压制着它。手中的手串被水洗去了灰尘,略微洗去了一些灰意,变得越发得深邃起来,他看着它,仿佛被它引去了所有的心神。听风真人见手串的气场陡然消失,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郁宁,随即放下拂尘,颇为感叹的拱了拱手道:“恭祝小友得此异宝。”
郁宁却如同被当头棒喝一般的回过神来,转而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笑意,整个人变得越发从容起来。这样的法器要说,也就略属于青玉玺罢了——这还是青玉玺受过隆山神仙局的滋养的情况下,他能获此宝贝,怎能不喜?“多谢真人指点。”
“贫道不敢居功。”听风真人方说完,却见郁宁将手串递了过来:“真人还需小心,这东西有些厉害。”
听风真人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愣怔了一下:“小友,今日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就敢将这等异宝交到我手中?”
郁宁看着他,伸出去的手动也未动:“今日虽然是与真人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仿佛与真人相交许久似地。真人品性高洁,想必不会欺负我一个晚辈。”
“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听风真人终于抬手接过了手串,神色一顿,随即又恢复过来,叹道:“确实是厉害。”
他反复的打量着手中的手串,又颠了颠:“这仿佛是青金石所制,五行属水,想必是有什么奇遇,才能有此威力。”
他又细细的看了看,用手指捻起上面的一颗珠子在指腹见碾了碾,随即将它交还了郁宁:“多谢郁先生叫贫道开了回眼界。”
听风真人之前一直以‘小友’来称郁宁,此时却也真情实感的称了一声‘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