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是热的,哪里真能收住?
刚刚从英国回来的那段日子,她就觉得难受……
再也不想回霖城了。跟在大哥大嫂身边,将来寻个俞州的新派人家嫁了,跟那些少奶奶一样,照旧出来jiāo际、游玩,自由自在。要是在霖城,盲婚哑嫁到老式人家,她这一生就困死在内宅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
白云灵又打量了白云归一眼。
“灵儿不回霖城的。”白云归平淡道,“过年的时候,家里事qíng忙,你大嫂身边没个帮衬的人怎么行?”
白云灵喜上眉梢,感激看了白云归一眼。
慕容画楼却心底一动:为什么将白云灵留下来?
过年的事qíng,白云归说jiāo给管家办即可,她都不需要cha手,哪里用得着白云灵帮忙?那么,是不是为了给白云灵定亲?
自己跟白云归差不多年纪,都出嫁三年了!
会给白云灵定什么样的人家?怎么白云归一点口风都没有跟她透露?
一顿饭,卢薇儿不跟白云展搭腔,只顾和白云灵、白云归、画楼说笑,白云展试图cha一句,她也装作听不见。
“不是来千里寻夫的吗?”慕容画楼偷偷戳卢薇,声音微提,正好叫白云展听见。
白云展暗骂画楼多事。
卢薇儿也不见羞恼,只是咬唇低笑,俊目睃了白云展一眼,才道:“满腹深qíng叫狗吃了去,哪里还能寻夫?”
这话,白云展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反正人家没有指名道姓骂他。
他横视慕容画楼一眼。
画楼只装瞧不见。
闹了这么久,画楼觉得差不多就收了,于是将他们推到客厅旁边的小会客厅,让他们两人单独谈谈去。
白云灵还想趴在门fèng上去听,被画楼拉了回来。
两人单独在一起,卢薇儿才觉得有些尴尬,不安地捋着毛衣的袖口。一想到自己是受害者,应该拿出qiáng悍的态度来,她底气便足了些,yù说什么,正好对上白云展的眼神。
那双眸子yīn鹫得令人心底发憷,卢薇儿讪讪笑了。
“你怎么回事卢薇小姐!”白云展咬牙道,“当初咱们是怎么约定好的?你背后给我使绊子。你如今还好意思再来找我?”
卢薇吐吐粉嫩舌尖,凑近他身边,呵呵直笑:“你还是我的未婚夫,我不找你,找谁去?”
“少来!”白云展避之不及,脸色不善。
屋子里气氛有些沉闷。
卢薇儿最知晓白云展的脾气,若不是真的怒了,这样哄他,他早就笑了。她叹了口气,“真恼了?”
白云展缓缓立在桌旁,斜倚着雕花木桌,语气有些失望:“如今不恼了,毕竟过去这么久!”
“我错了……”卢薇的声音真诚,絮柔在他身后响起,“当初我们约定,退亲的事qíng一起承担,可是我爹眼睛一瞪,我就吓住了,只得谎称是你要退亲,将责任全部推给你。云展,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承担我的过错,退亲的事qíng原本还是我先提出来的……”
自幼定下的这门亲事,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后来相处久了,才惊觉彼此很难相容。纷纷从德国回来后,各自动了别的念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反而自在很多,两人就gān脆商量退亲。
可是事到临头,卢薇突然不敢直言了,白云展退亲的消息传来,她应该表明这是共同的决定,却只是躲起来哭,好似很委屈一般。
责任就全部推到了白云展身上。
白云展逃走后,她也是愧疚的。
白云展所等的,也是这句我错了。于是走到她身边,揉乱她的短发,道:“好了,你是女孩子,我原本也没有打算让你受委屈!只是你跑来俞州做什么,要是叫霖城的人知道了,只怕误会更深!”
“我想去德国的,可是买不到船票……”卢薇道,“我当初回国的时候,古德诺教授就极力劝我留下来给他做助教……回国这一年多,我算是看明白了,哪怕在德国洗碟子,都比在霖城做大小姐好过……家里简直要把人活活憋死!大夏天穿那么厚的衣裳,稍微挽起半截袖子,就说我不知廉耻!”
白云展微微蹙眉:“那个古德诺教授不怀好意吧?”
“他是鳏夫!”卢薇狡辩道,“就算他不怀好意,我大不了嫁个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人,有何不可?又不是做qíng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