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吴将军便劝说妻子,与其让儿子在俞州白白丢了xing命,不如送他去外面,让他好好反省,也能暂时保住他的命。他三番四次挑衅白云归,总有一日会无法收拾。
吴夫人只得同意。
出乎二老的意料之外,陆冉居然要求跟吴时赋同行。
吴夫人又惊又喜,终于对这个儿媳妇亲近一回,拉着她的手道:“你当真愿意过去照顾他?”
陆冉泪眼婆娑:“在俞州,除了少帅,大家都瞧不起我,无人肯同我来往。我娘家也败落,孤零零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想去陪着少帅,照顾他。”
她没有说大话,语气很真诚,亦很老实。
吴将军暗暗颔首,没有立马回绝,沉思须臾才道:“那里可不是世外桃源,条件很苦,岛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偶尔渔民来往小住几天。淡水和蔬菜每个月才送一次,吃住都极差,你真的要去?”
吴夫人猛然回头盯着吴将军。
她知道那地方苦,却不知这样苦,不顾陆冉在场,用帕子捂住脸大哭。
见吴夫人哭得凄婉,陆冉禁不住眼泪簌簌,一边抹泪一边喊着娘:“您别哭。”然后对吴将军道,“我愿意去!”
说得十分坚决,没有半分犹豫!
吴夫人颇为感动,拉着她的手,连叫了几声好孩子。
吴将军为微微颔首。
从吴将军官邸回去,陆冉坐在汽车里,huáng昏夕照轻拢在车窗外,将她的侧颜镀上暖融融金色光芒。
她的唇角微挑,眼眸的笑意融化在灿金色夕照里,越发灼艳:她知道苦,却也知道同甘共苦后的qíng谊最是牢不可破。
就算吴时赋会嫌弃她,公婆却接纳了她。
她没有撒谎,除了吴时赋,她无亲人。吴将军和吴夫人不喜她,娘家姐妹相互不往来,而且她们嫁的乱七八糟,不是贫穷,便是做了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老乡绅的小妾。
她不愿和娘家人来往,自降了身份,她只要进入吴家。
吴夫人和吴将军肯定了她,比吴时赋还要管用。她便能在吴夫人的携带下,重新进入她熟悉的生活。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是最好的机会。
吴时赋便这样暂时从俞州消失。
画楼感叹道:“吴将军很jīng明,也很可怜。”
白云归道:“从前跟他喝过两次酒,便觉得他很有城府。他的一生,家庭被他续弦的愚昧夫人带累,仕途又因善妒上司顾忌而不顺,城府再深有何用?很多时候运气好,才能得偿所愿。”
话音方落,手便沿着画楼的衣领,摩挲着她细瓷软玉般温香肌肤,揉搓着她胸前的丘峰。
画楼呼吸一顿,按住他的手,道:“我好累……”
白云归便在她耳边呼气:“那就让我好好疼你……比起吴将军,我占尽优势的,是运气!”
画楼沉默,然后缓慢松开了手,任由着他薄茧掌心抚摸着她的肌肤,暗携了寸寸颤栗。
……
画楼产期推后了几天,她和白云归都有些着急。有惊无险的,十月初三晚上八点二十五分,她诞下一对龙凤胎。
她身子不错,怀孕期间护理得当,产期延后了些,产子却顺利,虽累得虚脱昏过去,孩子平安坠地。
三日后从医院回了官邸,画楼非要住在客房。
她道:“坐月子的女人最是láng狈了,我怕把主卧弄得味道很重。”她想起苏氏坐月子,房间里总有淡淡奶香味。
可总归是异味,画楼怕白云归不适应。
白云归却二话没说,将她抱回了主卧,还笑着骂她:“怎么这样讲究?难不成要我跟着你住客房?”
婆婆、妯娌、小姑子来看画楼,纷纷七嘴八舌问她想吃什么,孩子如何。画楼打起jīng神应付,留了她们吃饭,将人送走。
白老太太不太放心,留下来陪画楼坐月子,反正有奶妈和佣人,她只需教教奶妈怎样照顾孩子,陪画楼说说话,免得她月子里寂寞。
白云归一想,母亲也累不着,便同意了。
次日吃了午饭,易副官站在门口报告,说德国医生来看小少爷了。
画楼应了声,让易副官带着医生上三楼,白云归在三楼的婴儿房里。
白老太太大骇,拉住画楼的手问:“怎么医生来了,孩子怎么了?”
画楼忙安慰老太太:“没事,没事!清歌到现在还没有哭,美国医生说没事,将军不放心,让德国医院派了名儿科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