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之物?”
“就是陈四郎的扇子,扇子可以偷走,可是他贴身亵衣也被留在案发之地,总不会有人偷他的亵衣。”
差役随口说着案情,并没察觉到从他口中,慕婳探得多少的有用情报,已经陷入牢狱的陈四郎未必有差役知道得多。
“既然死去的女子没有找到亲戚,她的身份如何确定?此案应该有原告……她从京城而来,这么说京城她还有亲人?”
眼见着即将走到牢房深处,慕婳放慢脚步,捂着鼻子佯装无法接受脏乱和腌臜的环境。
差役道:“原告的确是京城人士,是她的一个表兄弟,听说还是读书人呢,他不放心表姐来投亲,随后跟了过来,正好衙门发现尸体,他过去看了,确定死者就是他的表姐。”
京城,又是京城!
慕婳隐隐觉得此事怕是牵连不小。
有人想借此机会毁掉陈四郎。
“到了,慕小姐。”
差役提醒慕婳,随后冷声向黑漆漆的牢房喊道:“陈四郎,有人来探望你。”
黑漆漆的牢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稍后又传来铁链叮叮当当的脆响,陈四郎沙哑的问道:“是慕婳?!”
完全不似问句,差役认为是自己方才叫了慕小姐被陈四郎听到了,慕婳却明白,陈四郎一直在等她,相信她一定会来监牢探望自己。
“我想单独同他说两句话。”
慕婳有甩出一张银票,这一次的银子数目让差役无法拒绝,此时差役即便怀疑慕婳不是来落井下石的,依然会被银子打动,“慕小姐您得快点。”
差役慢慢走远了,他本身也不愿意在牢房多待。
哗啦啦,锁链再次发出碰撞的响声,陈四郎勉强站在牢房门前,“慕婳,果然是你。”
他脸色苍白,身子瘦削,弱不经风似的,包裹他身体的衣服染着血迹。
“你……你受伤了?”
“是他们用了大刑。”
陈四郎扯了扯嘴角,眉头因为疼痛而仅紧紧皱起,手臂被枷锁困住,令手臂伤势更重,“幕后的人就算无法要我的性命,也想废掉我的胳膊。”
他唇边苦笑更浓,“看来我这双手还真是多灾多难,不能再留下千古传诵的诗词了。”
“我说过,你的手不会有事。”慕婳上前一步,狠狠一拽牢门上的锁头。
哐啷,坚固的锁头如同豆腐一般被扯成两半。
陈四郎吃惊的说道:“你……你这么做,也会被关押起来……”
“不过是多撒点银子罢了。”慕婳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赚银子就是为了花出去的,让自己可以率性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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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药
赚银子不就是为花吗?
慕婳从不吝啬银子,“两张银票能节省不少下不少的时间,正好用来办正事。”
她凭着慕云和在宛城建立起来的威信,即便不用银子,也可进入牢房,但是需要耗费不少的口舌,也要去见一些人。
这些说不上麻烦,远比直接往外扔银子耗费时间。
“我都记下所用银子,等你出去后,记得还我!”
“……好。”
陈四郎鲠了一瞬,却也点头答应下来。
“让我看看你伤口。”
慕婳环顾一下牢房的状况,那也算是给人睡觉的干草?湿哒哒的不说,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污,不知多少受刑的犯人用过干草。
绿豆大的光点无法照亮整座牢房,昏昏暗暗的,再加上刺鼻的气味,长期在牢房中生活能把正常人逼疯。
慕婳扫了一圈也没找到适合坐下的地方。
陈四郎低头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眸色变了又变。
“你坐在我帕子上。”慕婳勉强挑选了一个相对干净一点的地方,把胖丫叮嘱了好几次要带着的帕子铺在地上。
一块干净的,丝绸的帕子被随意放在牢房的地上,地上的脏污好似一瞬间脏了洁白的帕子,一如慕婳,她不该出现在阴暗逼仄的牢房。
应该坐在奢华明亮的花厅,同香飘鬓影的夫人们应酬,接受她们的恭维和奉承。
“楞着做什么?快让我看看伤口。”
见陈四郎没有任何反应,慕婳只能强压着他坐下来,“你以后别再睡在干草上头了,以防你身上的伤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