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曹大小姐曹玉娇不爽的冷哼了一声,“名字蒙住了,也不会告他们是谁画的,不过是让他们评个高低而已,怎么就不行了?”
“就许他们男子成天将画作诗词散播得人尽皆知、以博取英才之名,就不许我们不露姓名的展现画作诗词?”
曹玉娇说着不客气的白了左右为难的孟姜一眼,有些蛮横霸道的一锤定音,“行了!就这样定下来!你这个假把式别再惺惺作态了,要是有人敢说三道四,我自会出面教训他们!”
这曹玉娇是曹大将军生了十一个小子后才得来的闺女,从小到大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她宝贝得养出了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性。
曹玉娇从小到大最痛恨“女子不如男”这句话,因而曹家那十二位爷也跟着痛恨,见人便说“男女一样、女子一点都不比男子差”这样的话——谁让他们家娇娇说什么都是对的呢?
卫香香先前所言算是触碰到了曹玉娇的逆鳞,让她无论旁人怎么劝都不听,只肯用卫香香所提的法子评论诗画高低。
孟姜见曹玉娇一意孤行,其他人也不是很排斥这个法子,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她重新定制了规则后,方才唤了卫卿卿一声,“卫大姑娘,现下已重新定了个公允些的规则,比试已经开始了,以一炷香为期限,你可以开始取景作画了……卫大姑娘?”
第107章 葬梅图
卫卿卿对孟姜的话充耳不闻,只怔怔的看着亭子外那片美轮美奂的雪景,“琉璃世界、白雪红梅,雪中的梅苑竟是这般美……”
洁白的雪花娇小柔美,落在黛瓦青墙、楼台亭阁,落在葱葱郁郁的树顶,落在曲折蜿蜒的梅枝上——黛瓦镶边、白雪红梅,像一幅色彩淡雅的水墨画。
这幅水墨画让卫卿卿觉得似曾相识,让她像魔怔了般忘乎所以的沉浸在那如画的美景中。
周遭的一切仿佛渐渐离她远去,喧哗的吵闹声渐渐被隔绝,她的世界里最终只剩下眼前这美轮美奂、似曾相识的雪景……
渐渐的,眼前的雪景真的变幻成一幅水墨画,清晰的浮现在卫卿卿的脑海中。
她下意识的铺纸提笔、泼墨作画,将浮现在脑海里的那幅水墨画画了出来。
她从提笔至落笔一气呵成、无比熟稔,仿若这是一幅她曾经画过的画般,如何运笔、如果泼墨一提笔便了然于胸!
卫卿卿画的是一幅名为《葬梅图》的水墨画,画中的梅树被沉甸甸的积雪压弯枝叶,或红或白的花瓣落了一地,被寒风卷成一场纷纷扬扬的花瓣雨,将立在梅树下的修长背影衬得凄凉落寂。
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身罩宽大的黑色狐皮大氅,身形虽挺拔修长但却略显消瘦。
他站在梅树下,任凭雪花和花瓣落了一头一肩也一动不动,只定定的看着梅林的尽头——那里有一个人若隐若现的娇小身影,披在她身上的软毛织锦羽缎披风随风翻滚,仿若带着一丝绝不回头的决绝。
卫卿卿看着画中那两个相隔甚远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感到酸涩难过,一首应景的诗词随即浮现心头——“披雪葬寒梅,朔风送影归。旧事无人说,心事应难表。”
她提笔疾行,很快将诗词提在右上角的空白之处,提完后下意识的在末端落款。
诗画完成后卫卿卿也不收笔,依旧维持着提笔的姿势,恍然若失的看着画中那两个背影……一直到年糕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她才从那种无法言语的微妙状态中清醒过来!
“姑娘您画得真好看!”年糕一边替卫卿卿洗笔,一边由衷的称赞道。
“我画的?”卫卿卿皱眉看着案上那幅《葬梅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极力回想了片刻,对先前作画的场景渐渐有了些许印象,只是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竟真是我画的!只是我先前作画时精神有些恍惚,觉得是自己在画,又觉得不是自己在画。”
这时,正帮卫卿卿在落款处贴上白纸的年糕突然“咦”了一声,“雅雯?姑娘您为何在落款处写了‘雅雯’二字?是您新取的别号吗?那婢子以后岂不是得叫您雅雯居士了!”
卫卿卿似未听到年糕的打趣,只猛地扑到画前、瞪大双眼仔细瞧上头的落款,果见上头端端正正的写了“雅雯写意”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