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萧岷?”祝临颇有些意外,“他……哪里适合做皇帝?”
☆、贪厌(待修)
“这我也想不明白,”薛斐笑了声,神色淡淡,“但不排除萧岷一直在藏拙的可能。毕竟他与其他几位皇子不同,母族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势力,如若一开始便锋芒毕露,未必能活到今天。”
祝临思索片刻,赞同地点了个头:“这种猜想也有一定的道理,但他没有母族加持,真要……”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真要做皇帝,届时他的出身怕是要受不少非议。”
“说不定柳家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才愿意与七皇子绑在一起呢?”薛斐微微勾唇,从容取了杯茶水,“不说这个了,且远着呢。先把豫州这事儿办利索了,其他的等回了上京再考虑不迟。”
祝临轻轻“嗯”了声,侧身往桌上一靠,便见薛斐起身行至窗边。
窗外的斜阳抖落下几寸日光,将薛斐照的有些虚幻起来。薛斐抬手轻轻搭在窗棂上,声音仍是那般从容淡定:“其实我前些日子核对豫州当地仓廪府库的出入记载,发现了点问题。”
“你还核对过那东西?”祝临微有些惊讶,却仍是很配合地接了下去,“什么问题?”
“记载漏了很多,”薛斐轻轻皱眉,但整个人映在光里,皱起的眉头并不明显,“实存的粮食和兵器,比之有记载的多了不止一星半点。”
“多?”祝临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说少了我尚且相信,怎么可能多了?这些多出的从哪里来,总不可能是大风刮来的吧?哪个官员贪污敢把自己贪下的东西明目张胆留在府库?”
“是很奇怪,”薛斐笑了一声,情绪难辨,“况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大楚官员任期一般都是三年,哪个官员又有这么大能耐在三年内贪出这么多东西来?”
祝临沉默片刻,正待说点什么时,房门猝不及防被人敲响了。
两人虽一直压着声音不让外头的人有偷听的机会,但仍是被惊了惊。
薛斐微微皱了眉,与祝临对视一眼,一语不发地走过去开了门。
来人似乎是州府里的一个下人,见了薛斐立刻端起笑,也不像是听到了什么的样子:“薛大人,州府大门外有个布衣,自称是上京沈二公子的人,要见你。”
薛斐颇有些意外:“沈二公子的人,要见我?你确定是我,不是祝大人?”
那人略疑惑地抓了抓脑袋,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那人的确是说的,要见薛大人。”
薛斐心下奇怪。他与沈瑾不过点头之交,极偶尔会因为祝临的缘故见上一见,但关系并不亲近。如今祝临亦在州府,沈瑾没道理越过祝临找上自己。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然而奇怪归奇怪,薛斐片刻便做出了权衡,浅笑着将他打发了,又回到屋里。
祝临见那人似乎交代了些什么便离开了,有些莫名:“他来做什么的?”
“传个话罢了,”薛斐轻描淡写道,“我出去见个人,很快便回来。”
祝临没当回事地“哦”了声,过了一刻才发现不对,不由追问:“去见谁?”
可惜薛斐走的快,没等回答他便已经见不着影儿了。
薛斐到州府门口时,正见到方才传话那人规规矩矩守在门边儿上,台阶底下站着个一身褐色短衫的男子。
那男子见着一身着白衣气度不凡的公子出现,心下有了几分思量,但仍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便没有立刻上前。
那站在门边儿上的人开了口:“这便是你要找的暂住州府的薛大人了。”
“草民见过薛大人。”那人坐实了心中猜想,不免对年纪轻轻已然是朝廷重臣的薛斐生了几分敬意。
薛斐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客客气气问他道:“不必多礼,你是沈小公子的人?”
“是,”那人这才看清薛斐模样,心道自家公子说的果真没错,这薛大人的样貌的确极为出众,“正是公子差我来见薛大人的。”
薛斐心里极快地思量着,面上却仍是那副温和样子:“沈小公子让你来寻我做甚?”
那人望了眼一旁的门监,退后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薛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斐心下不解,迟疑了片刻才跟上对方到了较远处的墙根底下。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沈瑾单独找上自己能有什么事。按理说,沈家人的门路比自己广得多,又跟祝家沾着姻亲,绝不至于有求于自己,更没必要非得等到了豫州再求。
那人仍不放心似地又朝州府大门的方向望了眼,才压低声音与薛斐言道:“公子吩咐,让在下给薛大人带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