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脱掉羽绒服念叨,“北方齁冷,风刮的脸疼,我这身板儿简直遭不住。”
薛安笑他,“你不是洋气吗,洋气就不能怕冷,下冰雹也得穿短袖。”
韩宿指尖一顿,想起那晚他跟人吃饭回家,去停车场的路上收到一条微信,说风好大,刮的脸疼。
陆陆续续上来几道菜,三个人果汁代酒碰一杯,高峰眉梢都是喜气,“今天太开心了,原来高考的时候我还难过朽哥没有和我们一起毕业,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韩宿一笑,“想想是挺遗憾。”
“是吧?”高峰打开话匣子,“你当时说走就走,没给个缓冲,我们天天回宿舍看你的空床,心里可难受。”
韩宿和薛安都没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感叹光阴荏苒。
高峰喝两口果汁接着说,“最难受的是阳哥,你走之后他瘦了得有十多斤,都瘦脱相了。”
韩宿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可高峰话唠又不会看人脸色的性格一如从前,“有两回我半夜尿急醒来还听见他哭,后来我跟李周一合计,估计是舍不得你。”
至此韩宿脸上的笑完全散去,薛安见状转着转盘,“峰哥,尝尝这个,我最喜欢的。”
高峰挑一块儿面前的红烧肉,咕哝着点头,“挺香。”吃完抬头继续说,完全没有get到薛安的点,“对了,咱们毕业的时候阳哥还帮你报仇了,你记得感谢人家。”
韩宿眉心一跳,“什么报仇?”
薛安也摸不着头脑,犹豫着要不要拦的时候高峰已经倒豆子似的说完了,“就是我们高考前一天,阳哥揍了那个神经病,揍的他满脸血。”
韩宿敛着眉,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
薛安诧异的瞪大眼睛,“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不知道,没几个人知道。”高峰眨眨眼,掌握什么机密似的,“我跟他7班的朋友一个考室,他朋友告诉我的。”
“他们刚好撞上那个神经病,不知道那个人跟阳哥说了什么,阳哥当场就火了,拳头往那人脸上砸,砸的他满脸鼻血,拦都拦不住。”
“这事儿被余总压下来了,估计怕影响阳哥高考,也没往外传。”高峰语速慢下来,边说边回忆细节,“还好阳哥聪明没用右手,不然高考就只能拿左手考了。”
高峰话音落下,自己夹两块师傅刚片好的鸭肉吃,另外两人就没他这么怡然自得了。
薛安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自从韩宿退学,他跟叶初阳就不来往了。当时血气方刚,觉得叶初阳太孬,不是个男人,后来知道韩宿退学的原委,心里还是转不过劲儿来,认定叶初阳不坦荡,敢做不敢当。现在冷不丁听到背后这些隐情,一时挺感慨,不太是滋味儿。
坐在对面的当事人感受更甚,脸黑的散着冷气,声音也是压着情绪的低沉,“他高考怎么样?”
高峰后知后觉发现包间里气压有点低,想了一会儿诚实的说,“阳哥读的师大,二本,还可以。”转念又补充,“我记得他成绩挺好,重本可能悬,但普通一本应该是没问题,是吧,班长?”
薛安被点到名字,迎着韩宿黑漆漆的目光,沉默点头。
叶初阳高三的时候很努力,每次摸底考试基本在年级前三十,后来高考不那么理想,薛安不知道内情,估摸着是发挥失常,也没多关注。
从前薛安认为叶初阳害了韩宿,现在看来韩宿也在无意中影响了叶初阳的人生,谁也不比谁好,两个人互相耽误。
作者有话要说:
韩宿:老婆竟然为了我打人,也太可爱了!
薛安:狗男男故事还挺感人。
高峰:我就是掌握剧本的男人。
第34章
韩宿话少,但向来有分寸,不至于冷落旁人,这会儿眉间却是乌云密布,独自坐着不发一语。
薛安见自己兄弟那愁肠百结的模样,心里明镜似的,拉着高峰聊起这趟出差的内容。
三人吃完饭出发去三里屯,路上高峰接到叶初阳电话,说是忙完了,问他们转场没。
高峰说不清地址,这次薛安没使坏,老老实实在群里发了酒吧地址。
首都日日堵车,周五更甚,地图上大片红的发紫。薛安百无聊赖,摸出烟盒递烟给高峰,自己嘴里叼一支,又随手递给韩宿,韩宿没接,单手握着方向盘,脸色比吃饭那阵儿好看些,气压还是低。
薛安识趣的收回手,看来旁边这哥们儿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了。
四十五分钟后,一行人终于到达目的地。叶初阳说自己也快到了,他们便没往里走,站路边抽烟等人,这次韩宿接了,神情恢复懒散冷漠。
高峰穿得少,原地蹦了几步,眼睛盯着路边刚停下的车,“哎,那是阳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