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身体不适,她绝对可以做得更好。
从一大早忙碌到晚上,本来还想帮忙整理一下病例,但张老师笑着撵她走,说眼泪鼻涕一大把,影响人家工作。
伍飘飘笑笑,也就没勉强。确实累了,好想回家睡觉。
单车穿梭在小路上,微风徐徐。路边的花开得漂亮,粉色的,像是樱花。
算算日子,他还有一周就要回来了。想起这个,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心情明媚起来。
半年的时光,说短也短,说长也长。
街口的拉面馆正直用餐高峰,她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回想着第一次跟他吃饭的场景,回忆着那碗面的味道。好像……只剩下辣,还有他那瓶酸奶的甜。
巷子重新染上色彩,生机盎然,国槐正努力生长着,为夏天做着准备。
各家各户的庭院,都开始了新一轮的自然景象,她家那排凌霄花也听话的长大着。
他家的庭院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虽然给了钥匙,却一次也没有要求她过去照看一下花草。她问过一次,他笑着说又不是真让你去干活,只是留个念想。
她笑着瞪他,无话可说。
好奇怪,一方面觉得已经很熟悉了,可挂掉电话之后,脑子里却没办法出现他完整的脸。像虚的,像一场知道到彼此是谁的网恋。
他安装的灯还在亮着,她收回思绪把自行车锁好。站直腰,伸手从包里掏钥匙,余光感觉到巷口有动静,随意一扫,整个人瞬间僵住。
冷白的灯光下面,一个身影朝她走来。
熟悉,陌生。
他背着光,看不清脸。可她知道他在看自己,浓郁到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直冲大脑,瞬间驱散所有的困意。她动不了,心砰砰跳,手插在包包里,傻傻地望着他。
他一步步靠近,每走一步,都让她心里一揪。
不知道怎么了,千头万绪在胸口沸腾狂欢,却连一个字都张不了口。
他回来了。
回来了。
他,好高啊。
她望着眼前的人,仍旧说不出一句话。他在笑,笑得好熟悉,又好陌生。他瘦了。好像说了什么,她耳朵嗡嗡嗡乱响,没大听清。
直到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听出来,是在说她走得快。
晏旸看着眼前的姑娘,一时间,也需要跟手机里那个笑脸盈盈的女孩子重合一下。
她看起来确实惊到了,喜,还没有出来。
他慢慢地等着,把行李箱竖到一旁,任她看着自己,也好好回味着她。
陌生吗?确实。
比视频里美多了,就这么站着,还是以一种傻傻的姿态站着,都让他心跳加速,忍不住想清喉咙掩饰不自在。
活生生的,香的,喘着气的,热乎乎的。
“你……呃……”她开口了,浓重的鼻音传进耳膜。
“感冒了?”两天没视频,谎称忙,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这就病了。担心驱散了生疏和尴尬,他往前靠近了一点。
“……嗯。”她头昏眼花,下意识地往后退。
原本就生疏的气氛,立刻扩大。
他站在原地看她,背着光,看不清脸色。
她迎着光,脸上的尴尬,和一种类似于后悔的神情,写得一清二楚。
晏旸僵着身子,感觉胸口那地方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难受,又不知道能怎么办。只能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姑娘,等着视频里的姑娘出现。
“我……”伍飘飘回望着他,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话来,跟着,眼眶竟然莫名其妙地红了。
眼泪不听话地在里面打转,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他。
“你别哭啊。”他低低地开口。
她点着头,努力憋着泪,“对不起……”我不是躲你,我只是……不习惯。
他心头一紧,感觉刚才被撞过的胸口,又缓过劲儿了。低着头,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抱一下,会不会好点儿?”
啊?
她一怔,脸倏地一下爆红。
他没等答案,直接把她的胳膊从包里掏出来,单手一揽,人就落入怀里了。
她僵硬地站着,两手垂在腿边,不敢动,也动不了,他抱得……好紧。
砰砰砰砰,心脏几乎要从胸口震出去了。口干舌燥,大脑像进了水,云里雾里,不分今夕何年。他身上有香味,不是香皂,很好闻,也很男性化。
他好热。
她呼吸一窒,感觉腰上的手臂又紧了一些。
耳朵上突然传来温度,吓得她更加不敢呼吸。
他……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贴着皮肤,一阵酥麻。
好像,在闻着什么。
她反射性地握住拳头,紧张到发抖。腰上的手,好像松开了一只,一路往上滑,每挪动一寸,都让她跟着发颤,最后,大手落到脑后,指腹好像在摩挲着头发,似乎在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