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踩踏在屋顶上飞纵,心里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此次任务正面应对那自然不用说,凶多吉少。
他需要先踩点观察一段日子,再选时机动手。
蹲身在关丰老人的房顶,他悄然掀开一片瓦,内里烛光亮堂,却不见人。
“你,在找我?”
朝行歌正惊诧屋子里怎么没人,身旁便有了一道故意捏着嗓子的说话声,吓了他一大跳,豁然扭头去看,便看到正一边啃着玉米一边挠头看着他的关丰老人。
虽然关丰老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平和,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呆呆的,但朝行歌霎时就汗毛倒竖,飞身而退。
就在他退开的那一瞬,关丰老人手里的玉米棒子就砸下去了,霎时一个大洞。
“不错不错,小家伙反应很快。”关丰老人笑眯眯的。
朝行歌扭身就逃。
他没想到凭借他在屏息上登峰造极的功夫来踩点,居然只瞬息就被抓个现行,而且这关丰老人下的是死手。
“嘿嘿嘿,你是跑不掉的。”
朝行歌拿出全力奔逃,却还是被关丰老人拦住了去路,面对明显不敌的凶险,他依然保持着沉静,将‘驴二’拿在手上,准备拼死——
拼死逃命。
关丰老人举着手里的玉米棒子,扬手就砸了过来,“我说过了,你跑不掉的。”
的确跑不掉,朝行歌下意识闪身想躲,但看起来依旧有点呆呆的关丰老人骤然释放出很强的威压,直接压得他几乎想要跪下来,别说是闪躲了,连动一下都做不到,眼看着平平无奇的玉米棒子朝着自己当头过来,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血溅当场,脑花遍地。
这种威压,绝对不是武功内力可以做到的。
他骤然想到了比江湖传说还要玄异的传说,以天地灵气化为灵力的修道之人。
玉米棒子已经到了当头,朝行歌有点伤感,他想到了那个被关丰老人一屁股坐死的武林盟主,被人们津津乐道拿来说了十多年,热度都还未降下去。
他已经能预想到下一个热点了,闇月楼天字号第一杀手,被一个玉米棒子爆了头。
可是他真的不想死,美人那么多,他死了该多可惜啊。
况且,还有生母的血海深仇未报,闇月楼楼主和如今已从皇后成了太后的那位,都还活的好好的,他怎么能死呢?
就好像听到了他不想死的心生一样,眼角瞥见一抹火红,如白玉石般的皓腕上有只赤红色的翡翠玉镯,五指张开,稳稳抓住了那个即将爆到他头上去的玉米棒子。
这个镯子……好像有点眼熟。
朝行歌的身体也倏地可以动了,偏过头去看,这一看就彻底丢了魂。
原来真有人的容颜,能美成这样,她只清冷站在那里,便是活色生香的画卷。
只不过看到她眉心那点朱砂痣,朝行歌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那日在镜煌山见过的丑女。
但很快他又自嘲地打翻了这个天方夜谭一样的联想。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呢。
在弥郁出现之后,关丰老人开始撒丫子就跑,那逃命的气势,比之方才的朝行歌还要狗。
弥郁轻抬了手,关丰老人就蹬着腿被吸了回来,她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问道:“是杀是留?”
朝行歌勉强找回神志,急忙道:“杀杀杀。”
关丰老人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弥郁直接咔嚓,扭下了他的脑袋,指尖鲜血淋漓,显得格外妖艳,她将人头递过来,“拿去。”
朝行歌都惊呆了。
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还是这样一个貌比天仙的女子,直接拧西瓜一样就拧了别人的脑袋。
看着面前的男子呆若木鸡的模样,弥郁强行忍住心里的不耐,“再不接过去,我直接把这人头化为乌有。”
如果不是妖怪都对救命之恩格外看中,这个当初敢叫她丑女的憨子,早就被她拍死千儿八百回了。
朝行歌顾不上震惊,忙不迭将关丰老人还翻着白眼的人头接过来,这可是交订单的货啊,可不能被毁掉。
“这位姑娘。”他接过来之后,一向来的口齿伶俐好像也不太灵光了,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救下我呢?”
“我叫弥郁,上次在镜煌山你喂了我一颗药,解了我的毒,当时我便说过,有恩报恩,他日你若遇上危险,我会保你性命无忧。”
听到这话,朝行歌都惊呆了。
那个丑女???
不,现在还怎么能说是丑女,天仙下凡都没这么好看。
想到那日毫不遮掩的言辞,朝行歌佛了,就这他还想拉近关系?
做梦去吧。
这般一想,他除了有些惋惜外,倒也放松下来,没了那种话不知从何而起的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