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我儿回来啦!”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杖朝他们走来。她与公乘有三分相似,只是模样更似大月人。
“母亲大人。”公乘见妇人前来暗自咬牙,旋即起身施礼。紧接着,他介绍道:“这位乃是左庶长。”
妇人恭敬行礼。
“母亲,儿此时有事,恳请您先行回到内室,待此间事了,儿定当前去相陪。”
妇人不着痕迹地叹口气,点点头,离开了。
左庶长见此场景皱了下眉,拿起水果咀嚼起来,汁水随着胡子留下,他边擦边说道:“公乘啊,不知今日可否与你下盘棋,想当初老夫也差点着了你的道,如今可要彻彻底底杀你个丢盔卸甲。”
左庶长是个老棋迷,兴致一到,不管是谁都想与之来上几局。数日之前,他与公乘对弈过,本并没有认真,谁知公乘落子必在关键之处,棋路诡异而狠辣,勾起他的好胜之心,这才在最后险胜五子。这会儿,他的棋瘾又犯了,想到过去那局杀得酣畅的棋,手就痒得难受。
公乘痛快答应,吩咐仆人前去拿来棋盘、棋子。
左庶长执黑,公乘执白,两人开始在棋盘上落子,半晌后,左庶长问公乘:“公乘啊,你对攻打北山城之事有何看法?”
公乘拿着白子的手一顿,放到棋盘上:“难。”
“那可未必。”
“此话怎讲?”
左庶长捋着胡子,另一手拿着棋子悬在半空中,说:“大月向来自矜骑术、箭术上乘,攻则迅猛无比,然则他们并不擅守,失去骑马驰骋的优势,丢了北山城是迟早的事。”说完,他落下一子。
“啪!”公乘的一颗白子放在棋盘的边角之地,问:“但从长济到达北山城并不近,途中应有拦截部落,这又当如何?若是还未到北山城便先损失人马,恐怕难上加难。”
“老夫还是那句,大月太过自大。”左庶长乐呵呵放下一子,杀掉公乘即将形成的一条小龙。
公乘额头有细汗冒出,面色却还算平静:“不知左庶长可否指点一二?在下实在不知有何对策。”
左庶长抬头看他,提醒道:“该你了。公乘可是对战事感兴趣?”
“呵呵,夺回故土乃是大事,怎能不上心呢?”公乘犹豫片刻终是落子,吃去几颗黑子。
左庶长点点头,似是在赞叹他刚才那招下得不错,接着说到战事上:“公乘实乃爱国之士!既然如此,老夫便谈谈近几日总结得来的拙见,若有不妥之处,望公乘也能不吝赐教。”
“不敢不敢。”公乘忙说道。
“据老夫所知,在漠凉有队大月部族,平日里时常派人到长济附近劫掠,同时起到探查我大燕部署和动向的作用。想要顺利攻取北山城必先除掉他们。”
公乘点头,而棋盘中之前被断掉的小龙又复活了。
左庶长不急不慢落子,不想下了招臭棋,将自己大片黑子困于一地,公乘轻轻松松吞杀掉他的大量地盘。“好棋啊好棋!”左庶长赞道,“他们白日劫掠,夜间必定劳累,睡时鼾声如雷,此时,便是除掉他们的好时机。”
左庶长所出计谋是要夜间偷营。
“倘若他们有所准备,入夜之时佯装入梦,又当如何?”公乘又问。
“有防备?”左庶长呵呵一笑,一颗黑子突然扭转棋盘战局,刚才失去的地盘竟使得白子作茧自缚,只能任黑子欺凌斩杀,“疲兵之计罢了。”
公乘拿着白子的手抖了两下,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将棋子扔回盒中:“在下不及左庶长远矣。”
“哈哈哈哈……公乘莫要谦虚,只不过你求胜心切,当局者迷才陷入老夫的局。”左庶长端起杯子喝一口,站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老夫该回家喽,晚上片刻恐怕老妻不依啊!”
公乘连忙起身行礼:“左庶长慢行。”
——
祁韵原以为能看到多么惊人的军队,没想到他们跟现代军人相比还是差不少。首先军容就差了很多,再者,他们并不是专职军人,农忙时他们要在田地里忙活,闲的时候才会练练兵,大多数人也只是被强迫过来打仗的,没什么好胜之心,是仅想快些回家的强壮些的普通百姓。
祁韵看了会儿就摇着头走了。卫正、红娘子见后吩咐军队安营扎寨,急忙追赶上去,问明原因。
正屋中。
“祁韵姑娘,可觉得人数太少?”红娘子问。
祁韵摇头。
卫正问:“可是辅兵不够?”
祁韵再次摇头。
“这……是衣甲过少、兵器不利?”卫正皱起眉。
祁韵依然摇头,说:“你们别乱猜了。我就是觉得跟我家乡的军队相比有很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