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之人还想要做番挣扎,真是可笑至极!卫正,大汗爱才,你若降于大月,到时候美酒美食享用不尽,美人儿想要多少要多少,过的日子可比给燕王卖命的好!”劝降者再次劝说道。
卫正冷哼一声,不再理睬他。
“好!是条汉子!”等了片刻没见答复,那人也不打算再劝,反而倒有些佩服他,“兄弟们给卫正留条全尸,放箭!”
“嗖嗖嗖——”
卫正挥舞手中剑抵挡箭枝,心中惊疑,近日才制定好的计策怎么会让敌人发觉,本该万无一失的,莫不是出了奸细,或者说那个神秘的祁韵……他眯起双眼抛开心中杂念,这会儿不是该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边砍飞射来的箭,边掩护着红娘子向外冲,此刻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便是保下红儿的性命。他自己死则死矣,然而红娘子落在他们手中,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红娘子紧跟在他的身后,一手执弓,一手拿着从尸体手里抢来的长戈,长戈挥舞,阻拦了从后面射来的箭枝。
其他士兵则没有他们夫妻这般工夫手段,运气差的早已被射成刺猬,运气好的也挂了彩紧跟在卫正二人身后侧往外冲。
“杀——”外围突然响起喊杀声,是卫正留在不远处接应的人马,他们察觉不对,立刻驾车赶来相救。借此时机,卫正奋力挥舞长剑,砍翻几名大月弓箭手,与众多敌人厮杀在一起,如此,大月的其他弓箭手便不好再出手。
天色渐渐亮了,新出的太阳和还留恋不舍得离开的月亮同时挂在天空中。卫正等人已和赶来接应的人马会合于一处,卫正带头拼杀,不知他手中已划破多少敌人的喉咙,刺穿多少敌人的胸膛,那柄剑沾染大片血迹,已无法看清所刻有的花纹。
红娘子站在一辆兵车之上,手中箭枝频发,夺取无数人的性命。在这混战关头,谁还有精力能躲过冷箭呢?
“箭!”红娘子射出手中最后一枝箭,叫兵车上另外两人递箭过来。
“箭射完了!”
红娘子暗骂一声,抽出背后长戈,挑翻杀过来的一人。虽然用的弓不是难以拉开的硬弓,但长时间集中精力射箭,她手臂的力气下降许多,心神损耗颇大,她站在兵车上,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卫正此时更是狼狈,头发散乱,全身沾满血迹,身上的皮甲布满划痕,他双目赤红,可能随时陷入疯狂成为失去神智的杀人机器。
红娘子双手握住长戈猛地刺出,沾满血的前端“扑哧”刺入敌人的左肋。那人是个悍勇的,他“嗷嗷”叫着,手中武器抡出赶开燕国士兵,一手紧抓住刺入血肉的长戈不放,大喝:“起——”
“红娘子!”兵车上两位士兵惊喊出声,没来得及阻拦,就见长戈另一端的红娘子竟被挑下战车。
红娘子狠狠摔落在地,眼见着几只兵器朝她杀来,随手捡起躺在身旁断了一半的长矛架在头顶,将将挡住杀招。她腰上使力,双手蓦地一抬,趁敌人被临时赶开还没来及再次下杀手时,双腿齐蹬,鲤鱼打挺加上横扫千军,砍翻周围敌人。
她“呼呼”喘着粗气,边用力挥砍敌人边来到卫正身旁。
“锵!”红娘子格挡开卫正下意识挥过来的长剑,大声叫喊,“是我!”
卫正狠狠摇晃两下有些迷糊的头,双眼恢复清明,说道:“我们一起杀出重围!”
红娘子点头,和她的丈夫背靠背互为倚助,逐渐将敌人的层层包围破开道口子,旋即跳上战车带领残余士兵朝着一个方向撤退。
——
酒肆中。
“须卜当王子可在?”
“不在呢。”仆女今天穿着鲜艳的红色衣裙,更衬得她艳丽明媚,她扭着细腰来到公乘面前说:“公乘不是来找奴的,让奴好心痛呢。”她微微蹙眉,撅着小嘴,一副哀怨样。
公乘面色一僵,其实心中早就“饥渴难耐”,可他深知面前故意施展媚术勾引人的女子是不能接触的罂粟,他暗自咬牙,说道:“在下答应之事已然兑现,不知须卜当王子的奖赏何时能赏赐给在下?”
仆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伸手往里一指:“公乘里面请,我们进去再说。”
二人走入客房,坐好后,仆女倒杯酒水放到公乘的面前,说:“公乘请慢用。”
“说正事。”公乘哪有心思喝什么酒,那件事他做得隐秘,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得到先前约定好的奖赏,用之来巩固在燕国的地位要紧。
“别急嘛,”仆女笑起来,“须卜当王子便是去忙这件事了,公乘耐心等待,须卜当王子不会欺骗您的。”
公乘看着她的双眼,似是想弄清她是否在说谎。不过确实急不来,拿出五十匹马容易,但运送过来就是个麻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