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加上Q市宾馆确实不便宜退了能给小武多买点好吃的零食,姜莱也就答应了。
到了邵芳华家里,姜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完了,果真和白天在场馆里突然窜出来的那个想法一样,邵芳华表面优雅从容、穿着考究,家里却比鸡窝还乱。
邵芳华笑,“最近帮忙打扫卫生的阿姨回老家去了哈,将就住住还是可以的,床单被套我都给你换新的。”
姜莱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命好,与薛曼一起生活自学的那些技能简直在邵芳华这无缝对接。
“没事,我来帮你打扫打扫。”主要是姜莱自己有轻微洁癖,屋子乱七八糟他住着也不习惯。
“啊,你还会打扫屋子,啧啧啧,薛曼简直太幸福了。老公那么绅士体贴,儿子也会疼人……”
邵芳华跟在姜莱身后说,姜莱一挥手打断她的话,“大姨,我爸妈已经离婚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邵芳华吃惊,而后又陷入沉思喃喃自语,“唉……都怪我,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
晚上姜莱在客房睡了,盯着楼下灯光照到屋顶上的一小片亮光,突然明白了薛曼的难处。
“唉!”姜莱叹气,他参加邵芳华的这个油画展薛曼是知道的,却一直没有说过她们是故交。可能一方面是怕说破了有失选画的公平性,另一方面薛曼过得也不如意,以前的朋友能不联系都尽量避免,不想被看笑话。
姜莱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拿起手机划拉两下又放下。突然手机屏幕一亮,是有人发来语音连接,姜莱去接对方又挂断了。
姜莱来了精神翻身趴着打开手机,这才看清是北小武。
姜莱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一定有事。他连忙拨给北小武拨回去,本来只想按语音的,结果手滑直接拨了视频。
屏幕很快亮起,对面接了。
“什么事?”姜莱隐藏在一片黑暗中,只有两只眼睛隐隐泛着屏幕亮光。
视频里北小武呆坐在书桌前,眼皮耷拉着看起来有点恹恹的。
“没,我手滑了。”北小武轻咳一声,掩饰地过于明显。
“你手滑到我这儿来了?”姜莱笑,食指却无意识地伸出去戳了戳屏幕里男孩的脸颊。
或许视频有滤镜效果,又或者隔着一层屏幕看人的方式有不同化。总之,明明上午出门的时候还见过,此刻却有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
他还是那个小孩,可语气姿势以及气质冥冥之中又不再是他。
“嘿,”北小武勉强一笑,欲言又止,“真没什么。”
男孩微微|凸|起的喉结动了动,勾起的唇有点引人遐想。
“那行吧。”姜莱翻了个身,视频一晃,借着窗外招进来的光隐约看到脸部轮廓。
北小武低头,声音很轻,“你早点睡,祝你明天顺利。”
姜莱笑着应了一声,总觉得小屁孩儿想说点儿什么,原来是这个,放心了。
“晚安。”
原本有点紧张和焦虑的情绪很神奇地被瞬间安抚,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姜莱被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弄醒。
邵芳华住的公寓是跃层复试,一百多平米好几个卧室,还有一个非常宽敞的开放式厨房通向客厅。
姜莱闻着粥香走下楼,简单洗漱之后准备发表一番赞扬,表达邵芳华不仅提供住宿还亲手做了早餐时受宠若惊的喜悦。
但看到牛皮纸袋上金灿灿的金拱门时,姜莱立刻蔫了。
比薛曼好点,邵芳华至少不会用黑暗料理来祸害人。
“起了啊,”薛曼已经系着围裙在阳台改装的画室里画着画,“起了就快点吃饭,等会儿我们一起出门。”
“好。”姜莱点头,一边啃汉堡喝粥,一边看晨光里专心画画的邵芳华。
画展首展的开幕式在上午十点,届时所有参展的作者都会到场,和邵芳华以及策展人一起为画展开幕。
姜莱作为年纪最小的绘画作者,一直被邵芳华带在身边,谁都不知道他私下里管邵芳华叫“大姨”。
这次画展是邵芳华蛰伏多年后首次在公开场合露面,来了很多媒体记着。开幕仪式后有一个简短的采访,全是针对邵芳华的,没那些参展新人什么事。
到了中午采访结束,邵芳华的老朋友们纷纷上前表达祝贺,姜莱有点无聊就在场馆里看画。
“小莱,”不知道过了多久,邵芳华终于脱身,找到姜莱笑笑地看他,“走吧中午有个画商约见面吃个饭,带上你一起。”
“我就不去了吧?”姜莱本能地觉得那不是自己该出现的场合。
邵芳华却执着地邀请,“大姨之前不太知道这些事情,既然现在知道了也不能袖手旁观,今天这顿饭你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