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王府偏南方, 同她在京中时, 风味自然不同, 桌上摆着的早点,她也唯独只对那盘子桂花做的糕点有几分馋意。
锦瑟走了进来, “少爷,王爷差人传话, 请您去正院。”
江城应下, 随即又指了桌上的桂花糯米丸子,“赏你了。”便起身带着锦瑟离去。
夏生方才反应过来,这盘丸子是赏给她了。
她顺手端回了房,知秋瞧见, 眼睛放光, “少爷又赏好东西了。”
夏生见她喜欢,便将盘子放在她跟前,“那都给你。”
“这多不好,咱们一块儿吃。”
夏生用了几口小米粥, 便起身换了身衣裳,是她太大意,自个儿没闻出来身上沾染上了檀香的味道,便以为旁人也闻不出来了,要知道,这后宅之中,用香皆是有规矩的,从前她不怎么在意熏香,今日若不是江城提醒,她只怕还会穿着这身衣裳。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正院有人来传话,说是二少爷的午膳直接取到正院去,今日他都不会回来,便宜了院中的丫鬟婆子们今日可以落的清闲。
知秋是家生子,若是无事时,还可以去寻爹娘,“我准备去趟外院,夏生你呢?”
“我去找我婶娘说说话。”
知秋不疑有他,二人就在院门口道别。
左转右拐,夏生终于是出了靖阳王府,此处是王府一处偏门,守门的小厮懈怠,此刻不知窝在哪儿取暖去了,方便进去。
她刚一出门,便有人前来,“主子。”
“边走边说。”夏生领着路往前走。
二人走到一处茶坊,茶坊中无旁人,正适合说话,清歌倒了一杯茶递去,“主子,您可打听到世子爷的下落了?”
越容摇了摇头,她扮做夏生去了靖阳王府已经五日,除了将整座王府的环境摸了个透彻,又去了元王妃从前所住的宅院看过之外,旁的还一无所获。
“既如此,主子,您别再回靖阳王府了,今日我们就出城回军营。”清歌这几日日日提心吊胆,此刻再也等不了,就想带她离开。
“还不能走,我总觉得,江洵就在靖阳王府中。”越容不赞同,她现在若是离开岂不是前功尽弃,若说谁在府中装神弄鬼,她直觉告诉她,就是江洵。只是他是个活人,府中定有藏身之处。
“主子。”清歌皱着眉。
“好了,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越容说起了正事,“我总觉着有些奇怪,之前我一直以为江城好美色,他院中姬妾应该不少。”
“主子这是何意?”清歌没明白。
“现如今他房中莫说是姬妾了,寻常连丫鬟也不能近身。”她觉着奇怪,若是江城好美色,从前那些个姬妾又怎么会都被发卖了呢?而且虽说如今让她进屋伺候,可也只是布菜,其他时候江城都是一个人待在房中,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让三哥找人查一查,被江城发卖的那些个姬妾如今都在何处,若是找到了,问问她们,江城可有不同寻常之处。”
“是,主子。”
清歌完全放不下心,“主子,您答应奴婢,若接下来还没有世子爷的踪迹,下回白无来接您的时候,您就跟奴婢离开。”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她在外不能逗留太长时间,在清歌担忧的目送下,她又回了靖阳王府,先去了一趟外厨房,同她那位‘婶婶’说上两句话才行,还有送去她好容易在街上买着的糕点。
她回了江城院里,知秋迎上前,一片焦急,“你去哪儿呢?”
“出了何事?”
知秋拉着她小心往偏房去,“少爷方才动怒,又砸了人,可吓人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气,越容止不住想,不过她不想往前凑,偏偏有人要来找她。
管事带着伤药找来,“夏生,你将药给少爷送去。”他不敢进去,怕在气头上的江城会将气撒在他身上。
知秋立时就抓紧了越容的手。
越容深吸了一口气,“好。”待会儿只好见机行事了。
她推了门,脚边便落下一只杯,碎的四分五裂,饶是她再镇定,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少爷。”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内室中发火的人气焰一下便消了下去。
越容这才走进了些,方觉着地上有些湿意,仔细一瞧,是暗红色的血迹,不知道刚刚是哪个倒霉鬼,被江城给砸出了血。
“你来做什么。”江城冷淡问道。
“管事吩咐奴婢来给少爷送药。”越容小心绕过地上的血迹,将药送到江城跟前,这才发现江城手上一道长长的伤疤,正在渗血。
她对于作恶多端之人,并没有多少同情心,更别说这回伏将军领兵前来靖阳的借口便是江城不止伙同柯寨的山匪截了赈灾款,更在靖阳作威作福,强抢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