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妙自己也是半瓶水晃悠,看了半天看不出毛病,点点头说:
“行吧,辛苦你了。”
陆启明问:“你饿了吧?锅里给你留了粥,一直没关火,用小火温着。”
她扭头看去,炉灶上果然有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白烟。
心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但她很快就提醒自己,不要上这个男人的当。
昨天就是因为太心软,才引狼入室,害得自己感冒。
江妙妙板着脸走过去,端碗盛粥。
陆启明耸耸肩,为豆苗浇了些水,然后放在窗台上。
金灿灿的阳光照着绿油油的叶子,是末世里最美妙的画面。
吃完饭,江妙妙拿出从便利店带回来的半袋黄豆,琢磨如何种豆芽。
以前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过他们,先把豆子泡一晚上,然后弄些干净的沙子,盖在已经泡好发胀的豆芽上。将容器放在温暖但避光的地方,等个几天,豆芽就争先恐后地往外冒了。
她以前试过,很成功,因此充满信心。
但难题在于,她上哪儿去找沙子?
想来想去,江妙妙决定用纸巾代替。
这个存货多,浪费些也不要紧,豆子要是没发出来,就炒来吃。
她说干就干,用之前装土的桶装了半桶温水,把豆子全部倒下去。
第二天上午,把水倒掉,豆子上面放几层打湿的纸巾,然后藏在炉灶下面的小柜子里。
工序至此就全部完成了,只等豆子发芽。
江妙妙像往常一样做自己的事,练字、画画、洗衣服,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去看一眼。
陆启明见状忍俊不禁。
“你怕它会跑么?还得时时刻刻看着。”
她撇撇嘴,“我是怕某个嘴馋的趁我不注意把它偷吃了。”
“我才没那么无聊。”
陆启明给自己烧了点热水,用桶提着,“洗澡去。”
江妙妙看他的目光充满羡慕。
她也好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自打自来水厂毁坏,城市断水后,热水器就没法用了,洗漱只能用厨房里那个可怜的小锅烧,一次顶多烧半盆。
陆启明皮厚,半盆热水掺上冷水就能从头洗到脚。
可她不行。
洗头洗澡加起来至少要两桶,才能洗得舒服,小锅根本供应不上,
因此这些天来,她没有洗过真正的澡,都是蹲在卫生间里,用毛巾随便擦擦。
江妙妙幽幽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窗台上的豆苗。
种下去已经两三天了,它怎么还是半死不活的?莫非土里养分不够?
半小时后,陆启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身清爽地走出来,看见江妙妙冲他招手。
“过来。”
“做什么?”
她指着豆苗,“施点肥。”
陆启明:“……你说什么?”
“你懂我的意思,别装傻了。”
他撇嘴,拒绝。
“不,太恶心了。”
“当初我说恶心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江妙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正都是要冲走的,不如利用起来。”
“这是用来吃的。”
“农家肥就是这样啊,别人还往菜地里浇粪呢,你照样吃得挺香。别磨蹭了,快点。”
她催得那么急,仿佛要亲手扒他裤子。
陆启明只好端着黄豆苗回到卫生间,浇完再出来。
“给你。”
江妙妙捏着鼻子,“放那儿去放那儿去,给我干嘛?多脏啊。”
又要他浇肥,又嫌他脏,简直没天理。
陆启明摇摇头,把黄豆苗放回窗台上。
江妙妙期待它自此以后茁壮成长,谁知第二天起来一看,叶片都黄了。
“你的尿有毒啊!”
噗——
陆启明嘴里的粥喷了满桌子。
“你才有毒。”
“没毒怎么会蔫儿成这样?都快死了。”
“我说不尿,你非要,死了也是你害的。”
江妙妙不信邪,赶紧给它浇水,希望能稀释陆启明的毒尿。
然而很可惜,下午豆苗的叶片就直接掉光了,杆儿也卷了,竟是没撑到晚上。
被她寄予厚望的豆苗就这么没了,她只好把剩下的希望放在豆芽上。
好在后者没有辜负她的期待,种下去没两天,冒出许多小嫩芽。
她非常激动,把豆芽搬到自己房间,特地嘱咐陆启明离它远一点,尤其是他的尿要远一点。
陆启明哭笑不得,“我真的没这个癖好。”
江妙妙专心守着这盆宝贝,第五天时,豆芽已经长到可观的高度。
她用无比神圣且激动的心情薅了一把,下锅清炒,调料只用油和盐,两分钟后便出锅装盘,放在餐桌上,清新的香味飘满整个客厅。
这是一个月来,别墅里唯一的一道新鲜蔬菜。
陆启明本来在地下室鼓捣东西,闻着味儿出来了。